介于我现在非常不想看见陆恒,以及看见陆恒以后很容易有很多不确定性,所以回去拿东西的事情,我打算再拖一拖。反正如果等我回去拿的时候,陆恒那里已经变了个样子,住进去了新的女主人,把我的东西都扔了的话,那也好,一了百了。
在家这几天的感觉还是比较舒心的,除了自个儿半夜难过难过哭一哭,平常我妈照顾我是个失恋弱势人群,对我也算得上百般殷勤,就是说陆恒好话的时候很烦人。
这天我嫂子赌气回娘家去了,我妈押着我哥过去请她回来,我自己睡到中午起来,发现没有吃的。于是自己张罗开火做饭,发现没有盐了,就拿了两个钢镚出去买盐。
村儿里么,出个小门经常是不锁门的,所以我也没拿钥匙。奈何我这个人生活习惯太好,最近又恍恍惚惚的,出门的时候,顺手把大门给锁上了。
买完盐回来,发现进不了家门,心情又是一片灰败,而我连个手机都没拿,也不好打电话问我妈什么时候回来,把手里的盐从墙头上扔进去,我开始在村儿里瞎晃。
没啥好晃的,为了能最快时间看到我妈回来的身影,我就到了巷子口等着。这巷子口有个小水塘,我家以前那条狗就埋骨在这个地方。
正是夏天,太阳挺大,我找个树荫,在块儿石头上坐着发呆。大夏天在树荫下发呆,本身应该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但是有件事情打扰了我的惬意。
水塘里有鸭子,这些鸭子很不老实,扑腾来扑腾去的。
我们村儿里长大的孩子,辨别鸭子公母的能力还是有的。我就看着吧,有那么群母鸭子,优雅惬意地在水面凫水,而其中搀和了个搅屎棍公鸭子,那公鸭子太讨厌了,忽然从某个角落飞起来,飞到一只母鸭子旁边,扑腾扑腾,拍出一圈儿水花来,把母鸭子吓个半死。
母鸭子跑了,公鸭子停在原地,停了没两秒,又忽然飞起来,飞到另一直母鸭子旁边,再扑腾扑腾。这一会儿,好好的水塘让这只公鸭子折腾得乱糟糟的,而它依然乐此不疲地追着母鸭子。
我就很看不惯这只破鸭子,太讨厌了,怎么和那个傻逼陆恒一样讨厌,人家母鸭子好好的,跑去打扰别人干什么!难道调戏雌性生物就是雄性生物的天性?
我从手边捡了快石头,对着那个公鸭子砸过去,没砸到,太不爽了。我就又捡了块石头,砸过去的时候,他飞跑了。
于是我捡了一把石子放在手心里,站起来对着个公鸭子砸,一边砸一边骂,“贱鸭子,贱鸭子!”
砸不着它,我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越砸就越专注,脚底下一个没注意,顺坡滑下去了。
我出门穿的还是拖鞋,这脚蹬出去了不好往回收,滑着滑着就掉水里了,脚趾头刚碰到水的时候,我就怕了,张口开始喊救命。
喊救命也没用,该掉进去还得掉进去。其实这水塘没多深,应该不到两米的。但我不是怕死么,我就在水里扑腾,大呼救命。
手边拍起来的水花,溅到脸上,一股子河腥味儿,非常难闻。一水塘的鸭子扑着翅膀乱飞,当时我心里是很坚定的,我绝对不能淹死在这儿,主要是这么个死法,死在这地方太丑了。
大中午的,大家伙要么出去干活,要么就是睡午觉,没有过路的英雄好汉出来救我。我叫了三五声之后,叫出来的是巷子口第一家人,也就是小锐家。
小锐跑过来,站在水塘边上看见我的时候,其实我已经脚踏实地地站在水塘里了,这水真的没多深。我于是也冷静了,撑起一脸发窘的表情看着他,小锐抽了抽眼角,“就这么浅的水,你用得着喊那么大声么。”
那水还不到我胸部的位置,但因为我一直在扑腾,身衫ㄍ贩⒍际了的。关键我上不去啊,我撇了撇嘴,把手伸向他,“你先把我拉上去呗。”
小锐于是把我拉上来。可我这浑身湿哒哒的不是个事儿,而我又进不去家门,就只能先到小锐家洗了个澡。
我这边在他家用瓷砖新铺的洗澡间里刚脱完衣服,想起来自己洗完了也出不去,心里正琢磨怎么办。小锐在外面敲敲门,让我把门打开。
当时第一个瞬间,我就想多了……
我躲在门后面,把门拉开一条小缝,小锐的胳膊伸进来,塞给我两件衣服。当时我还很担心,小锐会不会随便找两件他妈的衣服给我,还好不是,但他给我的,是自己的衣服,嗯,准确的说,是很多年前他的衣服,当他还是个男孩的时候。
洗完澡,我顺手把自己的湿衣服洗了,穿着小锐的衣服走出来,搭在他家院子里晾,然后谨慎地左右看看,确定小锐家没有其它活人出没。
我总不能穿着小锐的衣服出去瞎晃了,于是就到小锐的卧室去坐了会儿。他爹在其它的房间里睡觉。
小锐的卧室在很久很久以前,我肯定是来过的,只是这么久过去,这里倒是一直都没有变样子,主要他也不经常回来住。
小锐的卧室不大,靠窗的位置一张带柜的书桌,但是书桌已经不用了,上面挤了半截简易衣柜,旁边挤着张大的夸张的双人床。我记得我们上学的时候,小锐调戏女同学,总这么说:“到我家玩儿吧,我家有张双人床!”
那时候小锐可真流氓。
再有个书柜,然后是电脑桌,然后就没什么可以站人的地方了。
我就随便坐在床上了,反正这床我也不是没坐过,没睡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