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在旁边笑了笑,指了指李奉的腰间。
李奉于是解下了腰间缠着的腰包,从中一拈,拿出来的却是一片薄薄的金叶子。
”你拿着这金叶子,递给县衙门口的人。“夏鸿升对那少年说道:”再叫他将印章拿给县令。“
”这片小树叶儿……“林二狗吃惊的看着:”是金子做的?!这太贵重……“
”他不敢要。“李奉说了句,然后将两样东西都塞到了那少年的手中:”去吧,快去!早些回来,有人还等着传你手艺。“
大唐并不流通金银,金银器是极富、极贵之家才有。
这金叶子更甚。它看似虽小,但是当中所需的工艺却极为复杂,不是一般的金匠能做出来的。而能做出来的金匠,却又不是一般的人能使唤的动。因而就算是在京城长安,能随手那得出来金叶子的,也不多见。
它所彰显的不仅是财富,更是地位。
能拿得出来他的,不是勋贵,就是大族门阀。县衙的差役,还不敢收这般东西。
那少年听了李奉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大吃一惊,猛得转头看向林二狗。
林二狗点了点头:”小板头,你快去快回!“
”哎!“那少年用力点了点头,一扭身跑了。
夏鸿升掂掂桌子上的酒壶:”二狗哥,再来一壶呗。“
林二狗拿了壶米酒过来,自己过去同妻子商量去了,也不再做生意。只是看女人脸色,似乎并不大愿意。
夏鸿升同李奉二人且喝且聊,约莫过去了一炷香的时间,只听几马蹄声急,转头便见鸾州县令匆忙起马过来,到了前面跳将下来,朝这边疾步走来,神色间略显慌张。
李奉的印章是大内禁卫的印章,那县令见了,当即便大吃一惊。大内禁卫来了鸾州,他当然是吓了一跳的。
方才那少年匆匆从后面跑了上来,将县令领到了李奉面前。
“夏,夏少师?!”县令大惊失色:“下官不知夏少师到来,有失远迎,还望少师海涵!”
县令还是几年前夏鸿升来抓走幽姬时的那个张显辉,夏鸿升见了他,于是笑道:“张县令快请坐。”
“不敢,下官还是站着……”张县令仍旧躬身说道。
“坐罢!”夏鸿升说道:“我有些事情,须得张县令知晓。”
“这……是!”张县令这才坐了下来,又问道:“不知公爷有何事差遣?”
夏鸿升说道:“张县令可还记得当年我从鸾州抓走了红莲教头目红莲仙子?”
“记得!记得!”张县令频频点头,心中却是一惊,又道:“莫非红莲教死灰复燃?!”
若当真是红莲教死灰复燃,在他的治下,他却没有发现,这可就要吃罚了。
“不,红莲教自那以后便基本算是散了。”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不过,红莲教当中之前也有几个其他的小头目,后来不死心,同弥勒教勾搭了上。”
“弥勒教?!”张县令眼神一紧:“可是前朝那弥勒教?”
“不错。”夏鸿升点了点头,说道:“那弥勒教自前朝被剿之后,从明到暗,藏入民间,暗中传教。如今又盯上了这红莲教,企图找到红莲仙子,吞并红莲教,好借尸还魂,日后以红莲教的名义再行那传教悖逆之举。”
“是下官疏忽!是下官疏忽!”张县令忙不迭的赶紧说道。他知道夏鸿升出现在这里,又说这一番话,那定然是弥勒教的人在鸾州嘛,不然夏鸿升怎么到鸾州来。
“倒不怨张县令。若非是弥勒教的贼人找上门来跟踪于我,我只怕也被蒙在鼓里,不知道弥勒教在这里。”夏鸿升:“眼下,我带的人正在各处剿灭弥勒教教徒,令他们做出红莲教与弥勒教械斗的样子,借机消灭弥勒教。本来不必打搅张县令,不过,方才却见衙役们过去了不少,怕我带的人误伤了他们,因而才请了张县令过来。还请张县令立即派人过去交代一声,让差役们莫往前去搀和,将方才的人全都叫回县衙,等过几日之后,另有安排。”
“是!”张县令连忙起身,朝后面疾步走过去,然后给牵马的人说了几句,那人便立刻上马离去了。
待那人离去,张县令又走回去,问道:“下官需要做些甚子?”
“张大人暂时甚么都不必做。”夏鸿升笑道:“只需过几日张贴了告示,说那红莲教和弥勒教都是邪教,二者争夺引发械斗,劝诫百姓日后万勿加入这二教,且若有这二教的情报,报于县衙,以所报情报的作用大小来有所奖赏。”
“是!”张县令说道。
夏鸿升点了点头,便起身叫了林二狗,叫他们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易秋楼他们提前到鸾州,花了不少时间,才找到了鸾州城中弥勒教的藏身之处。若是动用了官兵,要剿灭便快了。单若是两伙人械斗,可不是一天能完的,只怕陆陆续续总也得三五日才好,才像。
这三五日,夏鸿升就准备回自己原来的家中小住几日。
“公爷,公爷还是去县衙……”张县令在旁边劝道。
“不必,去了县衙,凭白搅得张县令不安宁。”夏鸿升笑道:“左右也没什么事情,回以前的屋子小住几日,也别是一番滋味。”
“那下官为公爷送去些用度之物。”张县令于是说道。
“也不必。”夏鸿升又拒绝了,说道:“张县令只当我没来鸾州,亦不可令旁人知道。”
“这……是,下官遵命!”张县令行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