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年,就是夏鸿升到大唐的第十一个年头了。
回想前事,心中亦颇多感慨。
缩着脖子一边绕着书院里的湖畔散步,一边嘴里哼着“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的时候,恰巧湖畔的老树抖动了一下,掉落下来了半截细小的枝桠,落到了夏鸿升的头上。
夏鸿升仰头看看那株老树,哈哈大笑起来苹果树砸了牛顿,老榆树砸了夏鸿升。可惜本公子是个大盗,早就已经将万有引力写入了书院的教材。
终究还是为了全人类做贡献,有朝一日下了地狱,希望这些盗窃之举,能减些惩罚罢。
绕着偌大的湖畔转了一圈,晨练也算结束了。
夏鸿升又伴着晨读的声音离开书院,走回家里,准备去往长安。
在长安,好几个行业的行会会首,今日都在等着他。
回去叫上了李丽质和徐惠,也顺道让她们回家呆两天。这年头出嫁了的女儿家,甚至一辈子都可能不会再回娘家。多数时候一年也回不了几趟。夏鸿升打后世而来,自然不会跟唐人一样。女儿家的想家了,多正常的事情,故而平日里回长安也总是带上她们俩,让她们能回家转转。
中间琐事,自不多说。
到了长安之后,李丽质回宫探望长孙皇后,徐惠也回娘家探望。夏鸿升一个人带着齐勇,往醉仙楼里去了。
时近正午,已然有好几个会首提早到了。
平素那些产业,都有各自的大掌柜管事,夏鸿升并不出面,故而那些行会会首们也不认得他,见他年纪轻轻,以为是谁家带出来见世面的小辈,也不多加理睬。
夏鸿升倒是也小小的吃了一惊,他也没料到那些纨绔们能拉来这么多人。
在场的有几十号人,估摸着基本上长安城中的行会怕是来全了。且估计背后产业都不小,毕竟那些个纨绔们身份都不低,能与他们结实的,肯定不是一般的小行会。
“刘小公……子!”夏鸿升忽而听见一声喊声,循声看过去,只见几个会首正在拱手同刘仁实见礼。
“几位会首太客气啦!”刘仁实摆了摆手:“几位能来,就已经是给了小弟面子了!”
旁些会首不认得刘仁实,见那几个会首行礼,却也知道定不是凡人,故而有些也就挪了过来,欲寻个机会接几句话,也好混个面熟。有些则也并无动作。
不多时,其他的那几个也都来了,自然见了夏鸿升,便都围聚过来。
“升哥儿,年也过完了,可想出来了好法子?”刘仁实问道:“他奶奶的,回去一打听才知道,我家好几个产业都受了西域那些小国的为难,生生给剥去了好些利润!”
夏鸿升摇了摇头:“本来想着耍些小手段,造个时机,好给不听话的小孩子打打屁股,熟料现如今有旁的屁股要打,怕是最近打不成了。”
“哦?!”众人都不是傻子,脑子十分活泛,听见夏鸿升这么说,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刘仁实问道:“要打谁的屁股?这一回咱几个能不能捞上些?业诩兄和程兄他们几个这一次跟着牛将军跑去吐蕃,定然没有少捞功劳,咱们几个岂能落下了?”
“不错,升哥儿,你给透个信儿呗?”李崇义也在旁边问道:“我说怎的父亲回到家中那么高兴,还摆酒设宴,莫非这一回是要动水师?”
“我看这几日报纸上面多了好些篇介绍天竺风物人情的文章。”唐嘉会笑道:“当年打突厥之前,报纸上面也是好些关于突厥的事情,后来多讲倭国,接着倭国就成了咱大唐的东瀛道。之后多刊林邑和占城稻之事,接着林邑就回了大唐。这一次又开始刊载关于天竺的文章,莫非……”
“这……稍微透露一些也不是不行。”夏鸿升故作神秘的说道:“还不是这一回吐蕃的事儿?吐蕃无礼,兵发大唐,反被咱大唐给灭了。泥婆罗弹丸小国,竟然帮着吐蕃对抗大唐,程叔叔和牛叔叔不是过去警告它了?谁知天竺好死不死的,准备集结联军去帮泥婆罗打程叔叔他们。陛下仁慈,不愿妄动刀兵,故而遣使警告天竺,莫要插手此事,则大唐与天竺仍旧友好。若是一意孤行非要帮助泥婆罗,到时候兵戎相见,勿谓言之不预也!打不打得起来,还不知道呢。”
“外间坐齐了,咱们得出去。”刘仁实往外面伸头看看,回来说道:“这事儿下去咱们得细说。若真是动手,这一回咱们怎么也得捞些军功回来!”
说话间,外面的人都已经坐齐了,众人便也暂且打住了话头。
到了外面,各自坐好,夏鸿升却径自过去做到了主位。
下面顿时便有些哗然,不过到底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虽然有些哗然,却也都声音不大,动作不大,只是都不解的看着。
夏鸿升笑了笑,扫视一圈,缓缓开口,说道:“诸位恐怕都不认得我。”
这时候,下面王掌柜站了起来,给众人说道:“诸位想来却都认得我王某人罢!好教诸位知道,此乃我家公子,这长安城当中的茗香居、酒坊、玻璃坊、还有这煤、水泥、烟花、印刷等等,皆乃我家公子之产业。公子在里面,都是大头。”
此言一出,下面才真个叫哗然了。
底下的会首们都是做生意的,如何能不知道这些个产业,却原来竟都是此一人的!其此人竟然如此年轻!
“呵呵,咱们几个不才,都是跟着捡漏子,却也没曾赔过。”刘仁实也起来捧了夏鸿升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