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突袭肃州、甘州二地,朝野震怒,从皇帝到臣子,就连平日里面最反对征伐的孔颖达等人,此刻也是不约而同的发出了要征伐突厥的呼声。
贞观三年,十一月二十三。
太极殿中。
“陛下,突厥无人臣礼,臣以为理当伐之!”孔颖达跳将出来,义愤填膺的喊道。
“启禀陛下,突厥使臣弄丢贡品,无礼在先,然陛下却念起同盟之义未曾有所降罪,而今其却又兵犯大唐,此实乃狼心狗肺之辈,臣愿为先锋,替陛下征讨突厥!”有一个人跳出来高声喊道。
夏鸿升不由得撇了撇嘴,你一个文臣做个毛线先锋?!
“启禀陛下,微臣有奏!”从武臣的队列之中走出来一个看似而立之年的男子来,声音雄浑有力,中气十足:“微臣以为,突厥兵犯大唐在先,大唐理应征伐。且大唐征伐突厥,其利者有六:颉利可汗奢华残暴,诛杀忠良,亲近奸佞,导致其内部突厥贵族离心,其他部族也饱受欺凌,怨恨已久,此其一也;薛延陀等部落均已叛离突厥,致使突厥实力大减,这些部落多年遭受突厥欺压,此时若大唐征伐突厥,其必迎合大唐,借机发难突厥,使突厥腹背受敌,此其二也;突利、拓设、欲谷设均得罪颉利,招致颉利报复排挤,无所自容,时刻都有被颉利除去的危险,为求自保,其唯有投靠大唐,此其三也;塞北地区经历霜冻干旱,粮食匿乏,而颉利不仅不有所赈济,反而却横征暴敛,使得民怨沸腾,百姓离心,此其四也;颉利疏离族人,委重任于外族。而胡人反复无常,大唐军队一到,必然内部纷乱,此其五也;早年隋末。中原大乱,无数汉人到北方避乱,如今人数甚多,又常常为突厥人所肆意****劫掠乃至于残杀,近来听说这些北地的汉人召聚武装。占据险要之地,欲图对抗突厥人的欺凌,此刻我大唐大军出塞,那些北地汉人自然云集响应,此其六也。据此六利,故微臣以为如今正是大唐征伐突厥的时候,且,此战大唐必胜。”
“定远郡公此言有理,臣附议!”这人说完,只见李勣出列说道。
“臣也附议!”房玄龄看看他们两个。躬身行了一礼,捋须笑道。
“呵呵,陛下,定远郡公此奏言尽大唐之利与突厥之弊,故而臣也附议。”杜如晦也出列说道。
“老臣附议。”这时候李靖总算是走了出来,说出了他今日的头一句话。
长孙无忌扫视看看,也走了出来:“陛下,臣也附议!”
见朝中一众大佬纷纷出列附议,其他的文武官员也都躬身附议。
李世民在御座之上,一双鹰目缓缓扫过。见文武百官全都附议,于是沉声开口,说道:“弘慎之言,极为透彻。我大唐天时地利人和占尽。而突厥却无一,此诚为征伐突厥之良机。且,大唐征伐突厥,非是不义之师,更不是不义之战,此乃突厥无礼在先。又犯我疆界,大唐师出有名……”
李世民在上面沉声讲着,夏鸿升在下面悄悄的撞了撞身旁的段瓒,悄声偷偷问道:“段兄,这个弘慎是谁啊?”
段瓒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答道:“是定远郡公,代州都督张公瑾张将军。”
“原来是他……”夏鸿升点了点头。
上面,李世民已经说完,此刻武将纷纷跳将出来请命出战,自荐欲做先锋。
只见李世民抬起手来往下轻轻一压,顿时太极殿中的声音立刻止息,针落可闻。
“突厥于中原之威胁,由来已久。前隋末年,天下大乱,突厥借机屡屡南下侵犯各州,劫掠无数。大唐立国,太上皇与朕念及百姓方才经受天下之乱,饱受战火之苦,不忍使百姓再入狼烟,唯愿天下百姓休养生息,安居乐业。因此,只能忍气吞声,同突厥结盟。可是,诸位也都知道,这个结盟是怎么来的!”李世民忽而太高了声调,怒目而言:“当年太上皇传位于朕,罗艺等人起兵叛乱,突厥借机南下,拔野古部和同罗部的骑兵围攻乌城,牵制住了程卿、柴卿和屈突通的军队,颉利协同其弟突利可汗以及铁勒首领契苾何力率二十万大军直指长安城,占领了离长安不远的武功城,打到了长安城下,打到了咱们的家门口!当时情形危机,朕冒险扣押前来长安威胁于朕与诸位的执失思力,而后又亲率无忌、高老大人、房卿、侯卿、段卿及独孤彦云六骑至于渭水便桥南岸,隔河责问******背信弃义。也幸得敬德击败突厥左翼,生擒了突厥大将阿史那乌默啜,颉利这才在渭水便桥上与朕斩白马为盟,之后退兵。朕后来放了执失思力,但是这件事情却在朕的心中没放下过!突厥,始终是大唐的心腹之患!而今,大唐兵强马壮,粮草充足,文臣武将天下无双,此时若不一雪前耻,更待何时?!”
李世民的话说的十分具有煽动性,最后更是几乎吼了出来。太极殿中的文武百官更是念及之前的屈辱,义愤填膺,齐齐躬身行礼,高喊道:“臣请陛下出兵,讨伐突厥,生擒颉利!”
“好!”李世民一拍龙椅,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王德,宣召!”
“遵旨!”王德一声呼喊,手中一抖多出一纸黄绢来,朗声念道:“大唐皇帝诏曰:令兵部尚书、代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鄂国公尉迟敬德、匡道府折冲都尉苏定方为副将,率领中军,向云中及马邑挺进;并州都督、英国公李绩为通漠道行军总管,代州都督、定远郡公张公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