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虽然年少,然天纵奇才。”那人笑了笑,说道:“数年之前将军找到卑职,不嫌卑职落拓,收容于间谍营,教授许多本领。曾言卑职的富贵在于西北,却不多说,也无任务,只是将卑职放于此地。卑职起初不解,而后果真偶遇颉利,那时起,便知将军深意,到如今,总算是没有辜负将军厚望。”
“若无君,则大唐荡灭突厥,断然不会如此易若反掌。”唐俭甚慰感慨:“身在曹营心在汉,说的不就是卿之作为?当今突厥既灭,卿当首功耳!”
“只盼不辜负将军一片苦心,只盼早归中原,别无所求矣!”那人又笑道:“莒国公,诸位,请随我来。”
那人起身,走到营帐门外,撩起皮毡,请唐俭众人出去。
门外,原本守着营帐的几个突厥人此刻已然不见踪影,站在那里的,赫然是几个唐人,只是脸上都画有绿色的道道,面容看不真切。
“大唐刀锋?!”唐俭低呼一声,很是兴奋。谁都不真的想死,如今见到大唐刀锋的人在这里接应,觉得此身有了保障,自然高兴。
唐俭几人暗中疾行,王玄策悄声问道:“师尊为何见他如此惊讶?”
唐俭暗中笑了笑,捋须道:“玄策啊,你可记得,方才酒宴之上,颉利身侧有一人一直侍坐其旁,所谈之事,颉利往往与之商议。你是头一回到突厥来,不认得他。此人名叫赵德言,是颉利身边最近的人,乃是颉利之亲信,突厥效仿汉制,便是由此人操持。此人竟从一开始就是咱们大唐的人!如此看来,其在突厥的所作所为,倒是有了凭据。”
“什么人?!”黑暗中忽而传来一声喝问。
“我。”赵德言淡然的应了一声:“大汗命我巡查大营,如今军心浮动,尔等务必看牢了大营,以免有人叛变投敌!”
唐俭懂的突厥语,能听得出来二人的对话,此刻抬手示意众人藏好身影。
那突厥人点了点头,转身正要走开,却见忽而一个黑影贴上了他的后背,继而就见那个突厥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却未曾发出半点声响来。
因为赵德言的地位,他在突厥大营中畅通无阻。唐俭几人低头随着赵德言,如同侍卫一般,因为前面有赵德言开路,所以也无人阻拦。
一行人顺利的抵达大营门口,却听赵德言说道:“莒国公,卑职就送诸位到这里了。出去大营,大唐刀锋的特战队员会保护诸位同大军汇合。卑职还有旁的任务,眼下还不能离开。”
唐俭点了点头,握住了他的手,说道:“好!完事小心,老夫等你回来。”
“多谢莒国公,请诸位速速离开。那些突厥守卫的尸体不多时定会被发现。”赵德言躬身对唐俭行了一礼,说道。
大唐刀锋的几个特战队员带着唐俭匆匆离开,随即便消失在了浓重的黑暗里。
赵德言凝目朝着众人消失的方向望了望,继而缓缓的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一转身,立刻大步走回了突厥大营之中。
才走到颉利的大帐门口,忽而就听见大营前面传来了一片叫喊声来,随着那叫喊声,突厥营中好似沸腾了一般,到处都开始匆匆的跑窜,呼喊了起来。
“唐军突袭,我要进去叫醒大汗!”赵德言一脸肃容,对营帐外面的守卫说道。
那几个守卫亦听到了前面传来的混乱,并不有所怀疑,立刻拉开了帘子,放了赵德言进去。
营帐里面,颉利此刻正在酣眠。
赵德言走到他的跟前,颉利安安静静的躺在卧榻上,像是死了一般的,一动不动。
转头看看**边的案几上面,一碗羊奶被喝了干净,赵德言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来,咧开了嘴,抬手冲颉利的脸上戳了戳,又猛一反手一个巴掌。
颉利一下子就被打醒了过来,正要喝问,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低头一看,一双手已经紧紧的掐住了自己喉咙。
还有一把寒霜,冰冷的触感顺着紧紧贴着刀刃的皮肤传来,令颉利的心头蓦地一片冰凉。
赵德言能看见他的眼神,那里面满是不可思议与绝望。
“大汗待我不薄,让我做突厥的国师。”赵德言盯着颉利的眼睛:“不过,赵德言本就是大唐的间谍,教大汗失望了。”
外面传来了喊杀声,营帐外面乱作一团,唐人的喊杀同突厥人的呼喊混杂在一起,火光透过营帐进来,在营帐的四壁映照出犹如末日一般的场面。
“大汗莫要让人轻举妄动,或可还能活着。”赵德言对颉利说道。
“大汗!”
“大汗快走!”
一群忠勇的突厥人冲入了营帐。
数目相对,赵德言看着那些呆愣住了的突厥人,忽而笑了起来,说道:“莫要再挣扎了,放下手里的武器,苏将军就不会杀了尔等。”
“卑鄙的唐人!”总算是有人反应过来了,顿时怒目圆睁,举刀就要朝赵德言砍下去。
但是那刀却生生停下在了半空中。因为,举刀的人听见了一声痛叫。
那声痛叫正是来自颉利,此刻他被赵德言所挟持,火光中一道醒目的血痕顺着颉利的脖子显现了出来。
“若是尔等再轻举妄动,大汗的人头可就保不住了。”赵德言似乎一点儿也不感到紧张,笑道:“我赵德言,本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大唐间谍,大唐如我之间谍有无数人,可突厥的大汗可就这一个。所以动手前先好好想想。当然,你们若是想要除掉大汗,另立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