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鸿升被海贼抓去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长安。
去过泾阳的人回来,又说夏府门户紧闭,平日里面常常出来买东西丫鬟也不见露面了,估摸着事儿是真的。于是长安城的人就都传开夏鸿升的死讯了。
三人成虎,风言传徙,这件事情终于都被许多人所坚信了。
月仙早晨起了大早去夏林氏的屋中帮她洗漱,夏林氏依旧“卧病不起”,月仙也依旧是满面愁容与悲戚。
从夏林氏的屋中出来,就看管家和账房,还有几个下人里面些个小领头的聚集在院子里面。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想开口而开不了口的感觉,在哪里犹犹豫豫的来回走动着。
月仙心中咯噔一下,暗自有些觉得凄然,而又不禁生出了些气愤和不平。
月仙什么话也没有说,默默走了过去。
“月仙姑娘……”管家在身后叫了一声。
月仙回过头来,默默得看着他们没有说话,她本就是个略显冰淡的女子,此刻心中不快,于是更似冰冷,俨然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漠然来。
管家张了张嘴,又顿了顿,犹豫了一下,问道:“月仙姑娘,老,老夫人可说得话了?咱们有些话,想跟老夫人说说。”
月仙还未答话,就见幽姬一边走进了院中,一边说道:“老夫人就在屋中,想说什么话,到门口敲门进去便说就是了。”
说罢,还径自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朝里面问道:“老夫人,管家有话跟您说,您这会儿可好些了?”
不多会儿,门从里面开开,巧儿盼儿两人两边搀着夏鸿升的嫂嫂,从中走了出来。
“老夫人诶!天儿冷,您快进去!”管家和账房脸色都变了,赶紧慌忙上前,劝道。
夏林氏摇了摇头,看看院中的那些人,说道:“你们要说何话,我约莫也能猜到些。鸿升如今生死不明,又远在海外,找也没法找。这些年,多亏了诸位,这个家才能有了如今这么大门户。若是鸿升在这里,定然也是不会亏待诸位了。现在鸿升生死不明,我知道你们也担心。你们都还青壮着呐,用不着守着这里,若是要走,也合情合理。徐账房,家中应还有些积蓄,这么吧,诸位在夏家这几年里也做了不少的贡献,不论是谁,若是要走了,都一律给五十贯钱,莫要阻拦。田管家,徐账房,我这个妇道人家,什么都不会。鸿升这几年也是忙这忙那,待在家里面的时日也不多。多亏了二位张罗,这个家能这么安安稳稳的,多亏二位的功劳。二位若是要走,便带着五百贯钱,算是我这么个妇道人家的,对二位的感谢。庄子里的房子,集市里的摊子,还是诸位的,仍可继续住在这里,亦或是变卖了,都随你们处置吧!”
说罢,夏林氏咳嗽了几声,月仙赶紧又回去,搀住她要往屋子里回。
“老夫人!唉!老夫人,您说的可叫什么话啊!”田管家一拍腿,赶紧说道:“老夫人,您误会咱们了!咱们可没想着弃家而去啊!”
夏林氏又转过了身来,不解的看着众人。
“老夫人!公子待咱们不薄,只怕全天下,再也找不到如公子这般对待咱们跟亲人似的主家了。咱们不是没有良心的人,只要夏家不赶咱们走,咱们就从来没有打算从这个家离开,世世代代,也要替这个家做事。”田管家说道:“这,今日来,是想问问老夫人,咱们家该如何处置这事情。若公子真是……那咱们也总该有个准备,不能叫旁人说咱家。若是公子真有个……夜里回来,也不能叫公子寒心呐!”
说着说着,一把老泪就从田管家的眼里面流出来了:“老天爷咋就这么不开眼呐!”
夏林氏虽说已经知道夏鸿升并没有出事,可看着田管家一把年纪,眼泪纵横的,旁边徐账房也是直抹眼睛,又不禁被这情绪所感染,眼也红了起来。
“如今公子生死不明,并不是说就真的出了事情。”幽姬看夏林氏这会儿说不出话来了,于是说道:“以公子仙人般的本事,几个海贼能要了公子的性命?妾身却是一dian儿不信。现如今谣传满长安,旁人都在盯着咱家,倘若咱家真的有所动作了,反而叫人坐实了这件事情。当下,只要没见着公子的身子,咱们却更应该坚信公子没事!诸位都是家中的功臣,眼下正该是诸位回报公子厚待的时候。理当使这个家仍旧井然有序,如同公子仍在一样才是!”
“对,这个家是鸿升一手带起来的,现如今鸿升还没回来,咱们就得帮鸿升守好这个家!”夏林氏dian头说道。
“明白了!”田管家抹了一把脸:“老夫人放心!公子吉人自有天相,定然不会有事的!”
正说话间,突然跑进来一个家丁,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管家跟前,说道:“老夫人,田管家,外面有个自称是汉王府的人敲门非要进来,说是汉王派他前来送贺礼的!”
“汉王?!”幽姬神色一愣,眉间微微一蹙,看向了月仙。
月仙还有巧儿盼儿三人已是脸色大变,慌乱的看向了幽姬。
“让家里人都收拾好了,莫要有什么慌张。”幽姬朝田管家说道:“老夫人,李元昌是来报复公子的。之前公子从他手中救出了月仙姑娘,李元昌怀恨在心,这次定然是来看咱家笑话的。这个狗奴才好说,后面的李元昌……”
幽姬摇了摇头,忽而脸上有露出一抹饶有兴味的笑容来,说道:“在这里待的时日长了,妾身都快要忘了自己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