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李世民一愣,继而面色便暗淡了下来。
良久之后,这才长长的叹了一声气:“唉……朕这个妹子,自小便聪敏,性子不似女儿家,反倒像是个少年郎。其胆略才识,比朕这个做兄长的,也不遑多让。就连屈突通,也在朕这个妹子的手下吃过好几场败仗。太上皇以其军功,故与其他公主所赏赐皆不同。可惜,武德六年……唉,有时候朕回想从前,思念深甚,便私想着若是当初就能得见贤婿,我这妹子或便可多活几年……”
“平阳公主,天之娇女耳!还请岳父大人节哀啊。”夏鸿升见李世民为此低落,也不禁感叹这位巾帼女英雄的红颜薄命,突然想起了一首诗来,当下不禁念道:“学就太原作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李世民浑身一震,喃喃重复道:“学就太原作阵图,鸳鸯袖里握兵符。由来巾帼甘心受,何必将军是丈夫……”
夏鸿升见机可行,又继续说道:“岳父大人啊,我大唐的女子,最是吃苦耐劳,男子打仗到边关,女子在家忙种田。可是,她们的聪慧,她们的才智,甚至于她们的英雄事迹,却极少为世人所知。小婿就是想着,若是世人能少了对女儿家的种种偏见,让女儿家的也能够为国出谋划策,为国出力用智,那我大唐岂不是又平添无数人才来?”
李世民闻言沉思良久,才忽而摇了摇头笑了一笑,说道:“你个臭小子,朕到底还是被你给算计了一道。好罢,你的提议,朕回去之后会考虑考虑的。对了,你方才说昨夜有急事处置,却是何事?”
夏鸿升左右看看,说道:“岳父大人,也到了饭时了,不若咱们先去用饭,您边吃些热食,暖暖脾胃,边听小婿给您细细道来。”
李世民欣然点头。
“郎君同父亲前去食堂,那妾身便先去郎君的屋中等候。”李丽质对夏鸿升说道:“此地如此多人,若是妾身跟着,只怕不便。”
夏鸿升对李丽质说道:“岳父大人,您且先由公主带着前去小婿的屋中,小婿这便去打了饭菜带过去。”
李世民点点头,二人先行离去。夏鸿升跑去食堂打了饭菜,捡了几样李丽质喜欢吃的东西,也去了屋中。
将吃食放好,即便不是头一回吃了,可李世民尝罢之后,也还是不禁叹道:“这泾阳书院的学子,别的不说,倒是真有口福。好了,说说,昨晚是何事情?”
夏鸿升有了几口热汤垫底,也暖和起来,放下了筷子,说道:“岳父大人,这事儿得从贞观三年说起。贞观三年的时候,在渭河公园里面举办过一次文武大会,您还记得吧?”
李世民点了点头。
“那次文武大会上面,武者比武之际,有一吐蕃大汉,一出手往往伤人,又是个一力降十会的,好些个人都打不过他,而受了伤。后来齐勇上前,俩人打了个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李奉见俩人都是好苗子,再打下去会伤了身子,弄坏根基,日后不得精进了。于是暗中出手,不露痕迹的帮齐勇打败了那吐蕃大汉,俩人这才停手。那吐蕃大汉也算是个讲信用的。比武之前跟齐勇有过赌约,说是若输了,就去给方才被他打伤的人道歉。他输了之后,果真又跑去药棚,给先前被他打伤的那些个人一个个的磕了头道了歉。小婿当时看他是吐蕃人,又很守信用,武艺也不差,当即就有了结交的心思。故而前去结交于他,后来交谈之中,得知其本是吐蕃兵卒,因其统帅下令屠村,结果杀了他全家。所以一怒之下冲入营帐,斩杀了几个将军,却没来得极找到统帅,就被围了起来,又硬是杀出一条血路逃了出来,离开了吐蕃。小婿一听之下,顿觉是个机会,于是答应替他报仇,让他手刃下令屠村的那个统帅,然后让其充作眼线,改名换姓回去了吐蕃。”
“贞观三年?”李世民有些吃惊,问道:“当时贤婿就有意给吐蕃留了眼线?”
夏鸿升点了点头:“不错,吐蕃必成西南之大患,小婿只是未雨绸缪而已。”
李世民倒是有些意外,又问道:“为何罗一向恭顺,与大唐也未有过争端,贤婿为何以为吐蕃会成为西南之大患?”
“吐蕃所在之地,地势奇高,非吐蕃之人,一入其地,因其地势太高,必然脑内剧痛,气短无力,乃至于昏迷不醒。故而其地势为其天堑。吐蕃居高临下,此时是高原之上尚未一统,一旦一统,则居高临下,北击吐谷浑,南吞南诏六部,西通西域诸国。而今之势,吐蕃统一高原,已经只是早晚的事情了。其一通高原之后,必定要滋扰大唐,一旦势成,便又是一个大唐西南之‘突厥’。”夏鸿升解释道:“昨晚,正是那个吐蕃大汉突然而至,其探得消息,吐蕃之主松赞干布,已经选好了使节,正在准备礼物,打算明年遣使入唐,请求和亲!”
“什么?和亲?!”李世民眉头一皱,沉声问道:“贤婿这个消息,是否可靠?!”
夏鸿升点了点头:“绝对可靠。小婿以为,可以先行派出间谍,潜入到吐蕃之中了。”
“哦?若只是请求和亲,为何要先派间谍潜入吐蕃?”李世民疑惑道。
“岳父大人,您会答应同吐蕃的和亲么?”夏鸿升反问道。
李世民眉头一皱,摇了摇头,冷哼了一声,说道:“朕的公主,是谁都能娶得?”
“那便是了。”夏鸿升对李世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