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右睡不着,仝梧就开始看《符鉴》,想将前几天落下的功课补回来。
就在他翻到某一页的时候,突然整个人愣住了,心里滋长出一股别扭的感觉——总觉得《符鉴》的这一页不该是现在看到的内容,而应该是另一个更重要的篇章,可不论他怎么检查,都没发现《符鉴》有被撕掉过纸页的情况。
到底怎么回事,难道是自己记错了?
仝梧皱着眉头,刚提起笔要写,突然房间里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他颤抖了一下。
仝梧:“???”
房间门窗全关着,哪来的风?仝梧抬头去看窗子,关得好好的。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他分心的时候,跋山涉水过来躲在他房间一角的昆仑镜神识一跃而上,从后腰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仝梧只觉得自己突然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头也有那么几秒钟的眩晕,还好撑住桌子没倒下来。
“......”莫非还是太累了?仝梧自问,却又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摇了摇头,他将注意力放回书上,只见书页上写着大大的“尸篇”二字。
仝梧愣住了,然后像是突然被催眠似的,翻到尸篇第一页,提起了笔。
他两眼无神,执笔的右手在纸页上画画写写,照着书画符的时候甚至不自觉地融入了一丝三阴之气,待整张符画完后,仝梧只觉自己光是看着这张符都头晕目眩,可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地将那张符拿起来,就要往自己身上贴。
——不要,不要啊!
仝梧在心里大喊,可不论他怎么喊怎么反抗,手上拿着的那道符还是离自己越来越近。
他知道这是一道什么符,是能压制僵尸体内魂魄的符,如果被这道符打中,后果恐怕是他所无法想象的。
昆仑山上,对此一无所知的闫景宸正往昆仑派藏经楼走去。
昆仑派的藏经楼在一座山里,山洞内被用法术挖空,上下分设九层,分门别类地放着不同的书,光一个楼层的藏书量就大得可怕,更别提九层经楼汇总起来的量了,恐怕世界上任何一个图书馆的藏书都比不过这里。
经楼一层放着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杂书,有凡人的侠客传记,也有一些深宫中流传出来的宫廷秘史。
这些都不是闫景宸要看的,他踩着石阶一级级往上,越上去藏书的门类就越是简单,最靠上几层分别是兵器、武功和心经,直到最上层,才是关于昆仑派种种的书籍摆放之处。
昆仑派所有的藏书都有防蛀防潮的符咒保护,最上层的这些书被保护的尤其严密。
一排排书架整齐地摆放着,尽头处有微弱的光线。
闫景宸走过去,只见书架尽头放着一张书桌,一截短短的蜡烛少了半天,却还是那么长。
桌上文房四宝各自工作,一支笔时不时沾些墨水,又回到桌上摊开的纸页上书写。
闫景宸凑过去看了看,纸页上正写到自己今晚聚齐昆仑镜的事情,而他左手边的这排书架上,则放着零星几本书,每本书封面上书名的地方,写着昆仑派历代掌门的名字,最新的这一本封皮上写着“玉春子”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