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碧落沉思片刻道:“的确有可疑之处,他与你说了什么?”
沈过的话在脑袋里翻出来,不禁愣了愣,郁闷地骂道:“这个老狐狸,说了这么多,等于什么都没说,也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我真是糊涂,怎么忘记问他唐宁的事。”
“唐宁——”顾碧落惊疑道:“你口中之人难道是唐将军的次子唐宁!”
沈风点头道:“昨夜我在濮阳宫罪狱中遇到了唐宁,他还没有死,而且成了濮阳宫大统领。”
顾碧落骇然道:“竟有此事,唐宁乃是唐家之人,为何会身在濮阳宫,难道他不知濮阳宫是叛逆之人结众之地?”
回忆起昨夜,便想起头盔中那双充满怨恨的双眼,摇摇头道:“我看唐宁知道濮阳宫是什么地方,而且唐宁对唐家充满恨意,我想在他经历了什么事情才会变得这样。”
“唐宁曾被喻为一位不世出的将帅之才,但性子亦正亦邪,此人若是心怀恨意,须加倍小心。”顾碧落眉梢凝结起来,颇有我见犹怜之态,她愁叹道:“局面比我想象中的复杂,回去之后需要好好商议。”
沈风笑呵呵道:“我一个人应付起来有些麻烦,你回去之后,可否让你爹多帮助我——找个日子,我亲自到你府上坐一坐。”
顾碧落白他一眼道:“就你自己不知道,我爹为了你,在皇上面前说了不少好话,也尽力为你拉拢朝中大臣,你有这份闲心,不如多去其他大臣府上拜访,朝中还有许多忠良之士,若是集结起来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沈风面露苦色道:“这种麻烦事还是交给你去做,你对朝中各个大臣比我熟悉,唆使人的本事也是天下一绝,由你来代表我去,再适合不过。”
顾碧落脸上涂上一层丹红色,嗔恼道:“我是你什么人,如何代表你去,说话也不经过你脑子!况且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去了反倒让人觉得你不够诚心。”
沈风尴尬地笑了笑道:“是不是女流之辈倒不是很重要,关键你能将那些忠良之士忽悠得他们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不过确实少了点名义——当初早知道娶了你,这样一来就名正言顺了。”
“哼!休想!”顾碧落怒哼道:“对忠良之士我皆是真诚以待,说肺腑之言,行正义之举,却被你说得如此不堪!”
顾小姐教育人的本事乃是真正的天下一绝,当初是在军营的时候,沈风还有点犹豫不决,被顾小姐一通怒骂后,心中羞愧得差点一头撞死在墙上,事后回想起来,才吓得自己一身冷汗,在那之后,顾小姐深怕自己离开军营,有空就逮住自己进行思想道德教育,各种慷慨陈词义愤填膺,磨人的劲儿差点被她烦死,由她,效果绝对比沈风自己去要好上十倍。
沈风悻悻笑道:“您说的是,顾老师。”
顾碧落没好气道:“你叫我什么?”
沈风一本正经道:“顾老师,你永远都是我心目中最敬爱的老师,正是在你的鞭策和鼓舞下,我才有今时今日的成就。”
这家伙难得能说点像样的话,顾碧落淡淡笑道:“那你可要牢记我在军营时对你说过的话,为家国效命,为百姓止戈。”
“一定一定——”讪讪而笑,走近她身旁,低声道:“刚才我说的事,你可否再想点办法,这么多大臣府上我都去走一趟,能否劝说还难说,挑逗了各府千金的芳心可就大事一桩了。”
你当你是再世潘安吗,只是走一遭人家小姐便青睐于你,荒谬!顾碧落冷冷笑道:“请你以后对我说话少去那些无耻的话,大臣那边我会尽量让爹去为你陈说,你便放心。”
沈风煞有其事道:“多谢了,作为一个有夫之妇,实在不宜再去沾花惹草,算命先生说,我专克千金小姐。”
顾碧落冷哼道:“我看是专骗千金小姐才对!嫣然也不知看上你哪一点,那么多年轻才俊在追求她,她皆无动于衷,不过既然她钟情于你,我也会支持她,从另外一个角度上来看,你与我家结成亲家,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沈风愕然道:“你不反对?”
“我为何要反对,你至少不是始乱终弃的薄情郎,这便够了,至于你家中还有妻眷,那请你善待嫣然,莫要冷落她。”顾碧落谈谈而言,转而轻叹一声道:“方才是从时势而言,站在我们女子的角度,实在对女子不公,哪个女子愿意与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我的娘亲与嫣然的娘亲便是为了我爹反目成仇,但历朝历代律法向来如此,因战争不断,壮丁减少,因而男子须多娶妻室。”
沈风低声叹道:“的确是不公平,这算属于是时代的特征,在文明发展的年代,有些事情注定不公平,甚至说,永远没有绝对的公平。”
顾碧落侧眼望着他,颇是欣慰道:“你能如此想便好,不过,你的妻室确实比一般人多,一些有功名的仕子,有三房妻室已经算多了。”
“她们都是世上最好的女子,很幸运能遇到她们。”在这个问题上,沈风不敢有半点得意,半点猖狂,态度还有点惭愧,或许是因为身边的女人太好了,但沈风可不是自卑,沈风从来不会自卑,而是对她们的青睐抱着感恩,进而尽自己所能令她们幸福快乐。
“该回去了。”顾碧落微微笑了下, 或许是因为他十分尊重女子,以至于难得对他露出微笑。
顾碧落走向小船,身后的叶绛裙走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