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儿?”
一间村屋内,一盏烛光,望见的是一个陌生的环境,思绪渐渐回到脑海中,只记得背着草谷大夫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找到一位士兵将草谷大夫送回霸州,而后自己漫无目的地行走,不知走了多远,去了何处,然后便再也记不清,
草谷大夫虽是病疫根源,但如果没有接触她的血或者分泌物,就不会感染瘟疫,而沈风是直接接触血液感染了瘟疫,瘟疫症状比寻常瘟疫患者强烈数倍,感染能力强,所以任何人也不能靠近。
但沈风却相信自己的身体可以抵御病疫,如果小草儿的预言是真的,自己绝不会死于病疫。
但此时此刻,身体却依旧无力,咽肺极其难受,舌苔干裂,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气息灼热。
咳咳咳——
急咳了几声,想要撑起身体,手上却没撑住整个人摔在地上,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衰弱道:“这次真的失算了,想不到这个瘟疫那么凶猛,难道这次我会死在这里?”
软绵绵的趟在地上,眼前浮现来到古代一幕幕情景,听说人死前,生前的景象会一一浮现在眼前。
“婉词——”迷迷糊糊间,眼前出现了婉词的身影,婉词失踪快八个月,还是杳无音讯,光是厉亥大哥几乎找遍了大江南北,更不用说派出去的天府子弟。
此时,一位女子一瘸一拐的走入眼帘,女子急匆匆放下东西,快步走过来,急切道:“你醒了!”
沈风艰难睁了睁眼,努力将女子的容貌看清,动了动干裂的嘴唇,沙哑道:“姑娘,我得了瘟疫,你不要靠近我。”
女子迈着不方便的脚,努力将沈风拖回床上,这时候沈风已经毫无力气,只能任人摆布,便是一个七岁小孩子此时也能轻易杀了他。
“好好养好病,你会没事的。”女子为他盖好棉被,从旁边木盆中拧出毛巾,叠好之后放在他额头上。
女子俯身为他擦汗,面容近在咫尺,沈风努力看清她的面貌,辨识她的轮廓,本来模糊的面容越来越清晰。
眼睛、鼻子、嘴——
女子赫然是顾碧落!
“是你!!”沈风眼皮挑了挑,发出一声平时声调的惊叫,但以此时他的身体状况,已经算是可以发出的最大声音。
“别说话,你躺着好好休息,等我将药吹凉了,再叫你起来喝。”顾碧落一身污泥,面容憔悴,手臂脸上的皮肤还有划破的痕迹。
沈风激动地欲抬手,努力张开嘴巴:“我得了瘟疫,而且是近源瘟疫,你在我身边会没命的!”
顾碧落沉默不言,目光呆呆地望着桌上的烛火。
“好,多谢你了,这下我们两清了,你不必再救我。”说着,沈风掀开被子,便要从床上起来。
顾碧落眼角发厉,直接将他按回床上,低声道:“勿要再乱动,喝了药之后,你的病状已好了不少,加上之前吃了火灵芝的关系,身体抵御能力比寻常人好,只要再多喝几碗药,便一定能痊愈。”
“你!”沈风怒视过去,又道:“既然我快好了,你就快点离我远点,顾碧落,我不是在开玩笑,我得了瘟疫或许会没事,要是传染给你,你真的会没命。”
顾碧落低眉轻声道:“我已照顾你一天一夜,并无被你传染,你便放心养病。”
“我不是打断了你的脚,你怎么过来——”任凭如何奚落,如何怒骂,甚至打断了她的腿,她还是找到了沈风,沈风已赶不走她,努力挪了挪身体,往下看她的身子,只见她全身污泥,衣服被石头划成一条条布缕,破烂不堪,手脚脸遍布一道道伤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她的两处膝盖,几乎快磨到骨头,血肉模糊。
她是如何走路,又是如何将沈风带到屋子里!
“你!!!”望那两条膝盖,仿佛被人恰捏着心脏,痛心而复杂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碧落偏过头去,掩住神色,低声道:“你便当是我觉得亏欠。”
“——”
沈风还欲说话,顾碧落抢道:“药凉了,可以喝药了,喝完药你再好好休息。”说着,走去端来药碗。这处木屋是她来此处时暂时住的,已经住了三四天,屋子中还备了一些治疗瘟疫的药材,这才能为沈风治病。
顾碧落如此情义,沈风更不想连累她,断然道:“药我可以喝,但你人必须离开,顾碧落,你就不能听我一次,再待下去你真的会没命!”
她仿佛充耳未闻,自顾自端着药碗勺了一匙,柔静道:“来,喝下去。”
沈风也是一头倔驴,铁着脸道:“我不会喝,除非你离开。”
她依旧面不改色,坐在床沿上,目光柔和道:“喝。”
沈风干脆将嘴巴闭着,偏过头去,这换了平时的沈风,一定觉得浑身难受,这仿佛是被她哄着吃药。
她蹙了蹙眉,从身上取出一根细小的竹管,然后先喝了一口咬,再捏开沈风的嘴巴,利用竹管将药渡入沈风嘴里。
沈风不识抬举,嘴巴被捏翘成3状,咕噜咕噜便将药水喝了下去,连续几次,沈风终于学乖了,急恐道:“我喝我喝!你别动手.”
看他惊惧的样子,顾碧落忍不住露出笑意,随即又掩藏下,柔声道:“快点喝完。”
沈风急忙道:“你把药给我,我能自己喝。”被她这么温柔的照顾,感受很不适应,更不想她靠近自己。
顾碧落见他学乖了,依言将药碗放下,然后将他扶起来,又将药碗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