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晨时,天气渐暖,沈风醒过来,已发现那个少女已经离开,两人只是萍水相逢,在这辽阔的天地里,一面之缘便是永远,便不会再相遇,人与人之间的机遇大多数是这样。
举头望着塔峰,心中告诉自己,她就在上面,不再迟疑,开始攀爬这座塔峰,塔峰山壁上都是积雪,极其难以掌握,而且耗费力气。
沿着山壁攀爬,越到上面越是危险,要不是有工具几乎只能爬到百米处,此时沈风堪堪爬到百米的位置,风雪又开始狂骤起来,使得攀爬更加困难。
这些攀爬工具是由壶酒徒弟所设计的,十分适用于攀爬,但在这光秃秃的塔峰,却依旧不能物尽其用,又爬了百米,差不多在峰腰的位置休息。
“师父!”
越爬到上面,身体越是吃力,身体也开始感到冰冷,天气也骤然降低,奋力喊了一声,然后继续攀爬。
塔峰之上,叶绛裙盘坐在地,听到喊声,蓦然睁开双眼,此时她身上凝结成雪片,身体仿佛是一块精美的冰雕,雪白澄澈,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随即紧闭上双眼。
“这鬼天气!”
悬在塔峰腰处,抱怨了一句,忽然看见一只晶莹剔透的虫子怕过来,蓦地一惊,下意识地将它拍死,在打死虫子的瞬间,从虫子里面流出红色浓浆,浓浆碰到石壁,瞬间将坚硬的岩石熔化!
这是什么!
心中大骇,幸好刚才不是用手,否则手掌一定被烫穿,那些红色的浓浆还在滚动,只是差不多一个指甲大的浓浆,在岩石上滚落竟然可熔化出十几米长。
看到这个虫子,不敢再稍作停留,塔峰呈金字塔状,比金字塔略陡峭一点,对于沈风来说,要攀爬两百多米不是问题,但在这种天气下,便会多比平时耗费力气,只剩最后几十米,天气还会降温直至零下,必须尽快爬上去。
好冷——
继续向上攀爬,几乎手脚快冻僵,抬头一看,峰顶已近在几十米处,忍不住大喊道:“师父,我来了!”
——师父,我来了——
声音随着风雪传到塔峰上,一声声,在风雪的夹缝中,在天际迂旋之后回荡回来,而此时,她已被冻僵,仿佛成了一座冰雕,已听不见任何声音。
为了斩断痛苦,她选择冰封自己,似乎只有这样,她才感受不到痛苦,沈风的声音继续传过来,此时风雪加骤,风雪之中掩盖着一个声音。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声音似乎从冰雕中传出来,但她的嘴唇却丝毫未动,而发出来的声音亦是软绵无力,零零散散。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正在攀爬时,耳边忽然听到细微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但脑中却感觉到这个声音是来自叶绛裙,一边喊道:“我不会扔下你,更不会让你离开我,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自私,我只是不想你在我看不到地方一个人痛苦。”
回去吧——回去吧——回去吧——
这或许是她的心声,尽管她已经躯体已入眠冰封,但心依旧在跳动,当她内心炙热如火时,风雪都成了她跳动时的心声。
而这种臆想而来的声音,只有沈风才能听得到,她之于他,诠释为,她的心只为他一人跳动。
我要将你带回去!
大喊着,顶着风雪爬最后十几米,眼前仿佛浮现她幼时困在冰窟时的情景。
——你这又是何苦?——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事情,试图去赋予你感情,没想到代价是我,在你落泪时,我才发现,我拿在手中开启你心房的钥匙是一段男女之情。
当我犹豫、彷徨、迷茫的时候,你已经离开,也许你的离开是对的,毕竟离开是大多数人的结局,但你与大多数人不同,大多数人会告别过去,开始新的生活,而你只会不知所措地放弃余生。
你可曾想过,当你放弃余生时,留下了遗憾给我,你可曾想过,当你带着痛苦离去,我在你背后,拾起了一路悲伤。
仿佛在呓语,终于攀到了峰顶,此时风雪急停又起,卷起一簇簇雪浪,而在雪浪之上一具已成冰雕的白衣女子纹丝不动,她那一身白衣与这风雪有着天然的契合。
见她已被冰冻住,心中顿感震撼,走到冰雕前面,风雪方歇,目光落在已被坚冰覆盖的女子,叹息一声,低身轻抚她的脸颊,手掌细细摩挲,眼神中带着难以捕捉的深情。
“便是你将我的冰蛰杀了!”
此时,忽然有一个一袭黑衣的少女从峰顶另外一端走了过来,她衣饰十分奇特,上面是虫子的纹路,且在眉宇之间烙上了一个形似某种昆虫的图案,耳垂上悬着一对虫子标本的耳坠,最让沈风惊奇的是,她竟然就是之前的异族少女。
“怎么是你,怪鸡!?”突然从峰顶走出来一个人,倒让人意外,看了那人的面容,顿时惊道:“你怎么也在峰顶!”
‘怪鸡’皱了一下眉,整个人气质完全不似单纯天然,反而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阴冷道:“别以为装糊涂便可蒙骗我,我可以在你身上闻到冰蛰的味道!”
“冰蛰?”沈风恍然道:“你说的是那只白色的虫子,不过是一只虫子,别那么计较,对了,你不是去找鸟儿,怎么跑上峰顶找虫子?”
她道:“你可知那只冰蛰是何等稀有,举世便只有两只,你说得倒是轻巧!”
这只怪鸡怎么回事,怎么变了一个人似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