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碧落冷哼一声,然后便去查缺补漏,大战在即,她必须将城内城外再走查一遍。
回到帐中洗了一把脸,西北地方水源没有南方多,而且是在军队中,少有调条件可以洗澡,他坐在帐中,手中捧着一个个护身符,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距离大战只剩五日,柔然大军已集结于丰州,人生中最沉重的时刻即将来临,他如何能不紧张,军中六十几万的人性命压在他身上,大国安危压在他身上,黎明百姓安危压在他身上,家眷朋友的期盼压在他身上!
他如何能不紧张!
也只有在他自己帐中,他才能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他手中捧着一个解封了的护身符,这个护身符便是当日顾碧落落下的,外面的布包被撕破,他便自己一针一线缝补。
他算是半个大老粗,怎干得了针线活,一个小小护身符,他愣是缝了几日还未缝好,不过一针一线的缝着,心情却能异常平静。
“没线了。”
“差点忘了,之前针线就没有了,顾碧落那儿应该会有针线,这时候她应该不在。”想到此,便去了顾碧落的营帐。
顾碧落的营帐离他很近,军中除了将军府外,皆是搭制了营帐,很快便摸入顾碧落营帐内,营帐内除了一张行军床,便是一些简单的置物。
“针线应该就在床上。”
走到行军床上翻了几下,刚翻起床铺,却是触动一个机关,整个营帐突然收紧,将他整个人困在营帐内。
“这——我知道了,这是顾碧落发明的营帐,我差点给忘了!”沈风脸色大变,急忙抽出匕首划破营帐,但营帐内有铜丝,越是破坏,铜丝收得越紧。
“有人闯入顾教习的营帐,快拿下!”
“有人闯入教习营帐,快拿下!”
“一定是奸细!”
外面起了喊声,营帐很快便被将士包围,顾碧落亦快步赶来,本来她便在附近,听到喊声后,便看见营帐内有人闯入。
“顾教习,有奸细闯入你的营帐!”
顾碧落思吟片刻,神情露出微薄愠怒之色,淡淡道:“你们暂且退下,以后在军中勿要提及此事。”
“教习——”
顾碧落摆摆手道:“退下吧。”猜到营帐中是何人,为了顾全大局,便要此事掩瞒下来。
待到周围将士退下后,顾碧落才去解开营帐,解开营帐后,便看到狼狈不堪的元帅,元帅闯入她的营帐被捕,传出去的话,他还如何在军中立威。
沈风挤出营帐,老脸一红,悻悻笑了笑,笑也是稍纵即逝,这时候他连笑也不敢笑出来。
顾碧落怒道:“你为何在我营帐中,若是叫将士们看到,他们会如何看待你。”
沈风尴尬道:“我想去营帐中拿点针线。”
顾碧落一脸错愕道:“针线?你要缝衣服?”
沈风用力点点头。
顾碧落冷哼道:“你将破了的衣物交予我,我替你缝补。”
沈风急忙摇摇头道:“不必了,不太方便。”
此时他倒像是犯了错的小卒,虽然执掌帅印,穿上铠甲,但他的模样还是如以前一般,顾碧落会意,误以为是内衣裤,脸红了一下,走入营帐内,很快拿出针线。
“多谢你。”道谢一句。
顾碧落神情严厉道:“军队不是你的沈府,不是你想去哪个房间便去哪个房间,要时时谨行慎言!”
她在军中还有一个头衔是教习,所谓教习便是一个虚职,但却极有发言权,除了管理军库外,她亦为军队将士教习演练。
这次是他理亏,从头到尾没有反驳一句,拿到针线后,便回了营帐。
入夜,军中忽然起了一丝慌乱。
沈风闻讯赶到了城墙上。
城墙上已站着顾碧落、问书、壶酒,还有几个守城副将,站在城墙上,向着丰州的方向俯望过去,只见天际涌出一条巨大的灯影,在银色的夜空中,仿佛是一片金色的湖畔。
举火烧天,柔然来势汹汹!
嗷——
嗷——
嗷——
一阵一阵的呼声从远方传来,呼声乘风拉弦听入耳中十分不适,也难怪军心有所动荡,顾碧落肃然道:“柔然大军再次集结,看来是要再次进发,百万大军之势未到,却已冲击我军军心。”(在丰州的柔然大军暂时数目不详,百万大军只是一个形容语)
沈风举手喝道:“传我命令,三军擂鼓鸣威。”
“是,将军!”
隆——
隆——隆——
隆——隆——隆——
军鼓沉重之声缓缓而出,逐渐压过从塞外传来的鬼哭狼嚎,鼓声大作时,仿佛整座驼城皆在动荡,周围树林中的鸟儿惊飞,鼓声震耳欲聋。
大战未战,声势便提前碰触,而此时柔然还远在百里之外。
接下去三日,三军全力备战,除了备战外,便是学习简单的急救,所有的物资皆已预备到位,包括一些酒精、棉花和纱布,这是皆是为疗伤准备的,酒精在之前已经发明出来,酒精纯度高达72°,已经达到的杀菌作用,一些浓度更高一点的酒精则是另用于在战场上。
以驼城、云州和兴庆府虽是备战中,但在几日前已商讨出一个偷袭之计,柔然已有部分地方采用农耕生产粮食,便合议去偷袭最近的粮食囤居地,如果是一场长久的消耗战,柔然作为进攻方,必然要囤粮草,如果抢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