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要你妥协,我要的不是妥协。”他顿了顿,“我什么都不想要,因为我知道你给不了我。”
“给不了什么?”
程冬放弃挣脱他,认真说:“把我当一个独立的人,而不是依附你、任你摆布的什么东西。”
原殷之深深看着程冬的眼睛。
今晚果然是个好天,星子逐渐闪现,夜幕就映在程冬身后,青年朝他弯下颈子,那双眼睛仅仅是被黯淡的白炽灯光照着,却比星星还亮。
原殷之知道,自己是多么想得到他。
他张了张口,有些迟疑而生涩地说:“你教我。”
程冬睁大眼睛,露出惊讶表情,而很快的,原殷之就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慌乱又温润的光亮,那大概是名为希望的东西。
任何语句,任何神情,都是为达目的的辅助手段,
原殷之想,但他在方才那一瞬间,脱口而出的话是没有经过思考的,放低姿态也好,妥协退让也罢,最重要是让程冬别再拒绝他,他觉得心里痛得发苦,他想得到程冬哪怕一小抹笑容。
就像他曾经拥有的那样。
“先去客栈吧。”程冬别扭地转了转手腕,原殷之万分不舍地松开手。
“你的屋子里不是有几间空房?”
“房东不准我带人进去住。”程冬觉得自己撒谎水准变高了,那么大的房子,事实上房东还对他说可以找室友来同住分担房租。
原殷之低下头,沉默一会儿说:“好吧。”
两人找到正在画画的李鹤,和旁边百无聊赖踢沙子的阿春,把两个孩子送回家,才去客栈,临别时程冬看了一眼跟在身边的蛋黄,问原殷之:“皮蛋怎么样了?”
原殷之给前台递身份证的手一顿,转过头来:“我忘了。”
“忘了?!”程冬不由提高音量。
“出来的时候把它忘了。”
“原殷之!!!!”
原殷之轻笑出声,用拳头抵在鼻端。
程冬看他这样,意识到上当了,愤恨地瞪着眼睛。
“出来的时候确实忘了,第二天打电话给翟洁,让她去家里领走了。”
程冬放下心来,却猛然意识到原殷之刚刚说的是“家里”。
他一时间有些恍惚,掩饰似的快速转过身,带着蛋黄头也不回地走了。
原殷之目送这一人一狗,人比狗还无情呢,蛋黄都扭过头来看他好多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