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日,候爷终于在蜂鸟精离去前赶到,候爷细声规劝蜂鸟精,蜂鸟精却狂放的大笑,候爷恨他执迷不悟,蜂鸟精恨道“执迷不悟好过负心,谁一边说要跟我一生一世,回头又娶了王妃?”,候爷自幼受宠,长大后又受朝庭所信赖,权势一时,人人见其面只有称许,那有受过这种难堪,加上心腹侍女之死,一时怒极攻心,手一挥,剑光闪,蜂鸟精手臂应声而落地。
老和尚停下,又抬起头看向山间好一会,莲起跟着望去,突然有种感觉,老和尚看的是吞人山,他降世的那个山。
“蜂鸟精的手便是他的羽,蜂鸟精从此再也无法振翅飞翔。”
莲起想到他落了三瓣花瓣的事,想起段云生样貌年轻了十岁的样子,那模样甚至与莲起初见段云生那时相去无多,莲起知道,光靠他的灵气是不可能让人返老还童。好一阵子莲起常常卧床不起,昏着的时候比醒着的时候还要多,他甚至还梦见自己变回了莲花,可是却回不去山顶上那个水潭子里,他时常分不清楚现实与梦境,但那个下午,那个气味,那锅里的东西,他却不会弄错,那是人,一个已经成形的婴儿在锅里,随着人蔘当归各式补药一起在滚水里浮浮沈沈。
“为什么妖害人就要入魔?人害人却不用?”
“天道自有它的道理。”
“道理?是什么道理呢?又是谁去论定的?”
“喝茶?”老和尚为他注满一杯,也帮自己倒了一杯,接着开口却是继续说起故事,“蜂鸟精看着地上的断肢不敢置信,他瞪着候爷,他瞪着候爷,他瞪着瞪着突然大笑了起来,整个世界风云变色,狂风乱作,蜂鸟精笑声凄厉,由候爷率领而来追捕的众人接连倒下,候爷举着剑厉声要蜂鸟精停下,否则再出剑就不只是断其手臂,蜂鸟精笑道:“有本事就把我的头拿去。”,候爷并没有再出手,适才出剑只是一时激愤,其实心中后悔不已,将兵与前来相助的道士高僧接连倒下,似无人能伤蜂鸟精分毫,除了候爷手中的剑。”
“候爷杀了蜂鸟精?”也许是同为妖精,莲起的心是向着蜂鸟精一点。
“没有。”
这是老和尚第一次正面回答莲起的问题,没有用另一段故事解答,也没有叫他再想想,莲起有点惊喜,亦有些疑心。
“那么事以至此,如何能解?”
老和尚收回放在莲起身上的目光,转向吞人山道:“蜂鸟精已经疯狂,只想杀尽众人包括他自己,却不知那候爷却是天上神仙应劫而来,蜂鸟精抓出候爷的心,候爷便过了这千年一次的大劫,但那蜂鸟精却坠无边地狱,受永世千刀割刮之苦。”
莲起抬头看向老和尚,老和尚望着吞人山,山间刮起了风,一片枯黄的落叶飘落在莲起的杯里,杯中的茶水因而起了阵阵涟漪。
“故事结束了吗?”莲起此行本是为了输灵气于段云生后的种种变化而来,但此刻他却更想知道那蜂鸟精的结果。
“不。”老和尚开口,但眼睛还是望着吞人山,“那候爷此次历劫实则不完全,他没有看破世间情事,总是不忘与蜂鸟精的种种,也忘不掉身为候爷曾享的种种繁华,候爷的仙友见状暗道不妙,怕候爷被天帝查觉,故而私下想办法取出候爷心中“余情与贪念”,想以仙药练化纯净再放回候爷身上,谁知道,那“情和贪念”却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