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燕流光的口中得知,许欢颜的心智已经倒退到十年前,那年她才十岁,记忆也出现了混乱,对于遗失大陆甚至九州大地发生的很多事情都记得不是很真切,所以才会迷迷糊糊。
听到这样的解释,众人都不知道该如何同她相处,而许欢颜也只黏着燕流光,从醒来就压根没有正眼瞧过别人,哪怕是一直守着她的的潘灏天,她也忘得彻底。
帝释天眸间涌出些些失落,许欢颜醒来的喜悦被冲淡了几分,但仍是扬起一个风华无限魅惑天成的笑脸,凑到许欢颜跟前,“欢颜,你还记得我是谁么?”
看到那么一张漂亮的脸,许欢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抱着自己的燕流光,然后又看了看帝释天,点了头。
“你是帝释天,好久不见,你依旧美得人神共愤,不过比我师傅还是差了些!”
听到许欢颜的评价,帝释天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一万点的伤害,他瞄了一眼燕流光,也没觉得自己差在哪,再瞄到脸色黑得跟门神一样的潘灏天,忽觉心情大好。
至少许欢颜还记得自己,是不是就表示自己的地位在她心里比潘灏天高呢?
他这般想着,眼里便滑过些些欣喜和揶揄,看得潘灏天一阵火大。
“那我呢?”连翘最沉不住气,第一个冲了上去,拉着许欢颜的衣袖,“颜姐姐,我呢?”
“你是连翘呀!”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房间里站着的所有人都辨认了一番,偶有卡壳苦苦思索的时候,但基本都很顺利的叫出了名字,甚至林子苏陆青烈这两个只见过一面的师兄她也能叫出名字,就连小白她也记得,独独不记得曾经心动过的潘灏天,以及同他相关的人,比如视她为情敌恨不能杀之而后快的的潘云清、风红。
潘灏天充满了挫败,潋滟眸光寸寸陷落,终成无边黑夜,许欢颜的眼风滑过他的眼,也只是弯了弯嘴角,笑得烂漫。
从苏叶手中接过小白,她肆意揉搓着它顺滑的毛发,嘴角漫起一丝苍白的笑意,眼睛四处看着,似是有些失落,说不了一会话,她又累了,喝了些白术熬的清粥,又躺下睡了。
朦朦胧胧间,许欢颜听见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似是非常悲伤,又倔强得令人心疼。
“许欢颜,你这个骗子!”
“你是谁?”许欢颜很艰难地撑起眼皮,一抹玄色身影在眼前伫立,长身玉立,仿若月下的竹子,却散发着让人心疼的疏离。
那人在床边坐下,轻轻掖了被角,又拭去她额角的汗意,将凌乱的鬓发拢在耳后,动作轻柔细致,很是温柔。
许欢颜抿了抿唇,并不抗拒他的靠近,反而觉得很熟悉,她弯了嘴角,眼睛亮亮的,这才看清了床边坐着的人。
一张如月凉薄的脸,剑眉清冷疏离,明眸仿若长夜寒星,紧抿的薄唇蜿蜒出些许恼恨,却又化作担忧。
“许欢颜,你就是个骗子,你说过会一直护着我们的,怎么就不记得我了?”
半夏的声音很凉,有些颤抖,眉眼精致无瑕,仿佛一座冰雕,清冷的眼里掠过一丝恨意,有些又茫然,像是走丢的孩子般无助。
“咳咳!”许欢颜依旧笑,凝着半夏,一时气血不稳,咳嗽起来,惊得他又不知所措起来,将她扶起来,靠着自己的肩头,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后背,顺她的呼吸。
“谁说我不记得的?”
听见许欢颜暗藏笑意的声音,半夏的脸立刻涨得通红,浅浅的胭脂色从脸孔漫到耳根,脖子,他恼恨地瞪了一眼偷笑的许欢颜,旋即运气将这股热血压了下去,恢复如初。
若不是她的性子真的乖巧了太多,半夏都以为她是在逗他们玩,如果真的是开玩笑该有多好?
十岁,善恶不辨的年纪,离了他们就会陷入危险。
不过就算养你一辈子又如何?
半夏忍不住弯了弯唇,眼底掠过一丝旖旎,却装作不相信的样子问道:“你真的记得我是谁么?”
“嗯,半夏,我的好半夏!”许欢颜声音难得地坚定,带着几分雀跃,“虽然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可还记得你,是不是该给我些奖励?”
她像个讨要糖果的孩子,嘴角弯弯,眉眼里荡漾着纯粹干净的笑,如三月的春风,不骄不躁,一下子吹进了人的心里。
半夏轻轻叹了口气,眼中有雾气漫了上来,忽的抱紧了她,“你想要什么奖励?”
“唔,我想吃糖葫芦!”
“。。”你果然是个孩子。
若是长大后的许欢颜,一定会狮子大开口,各种苛刻的条件都会趁机提出来,将奸诈狡猾的商人嘴脸刻画得淋漓尽致。
半夏有些哭笑不得,也应下了,当日便给她买了好几串冰糖葫芦,看她吃得不亦乐乎,像只慵懒而满足的小猫,半夏心里也填满了细腻的温暖,眉梢的笑也越发明显。
知情人士看到,直感叹爱情会改变一个人原是真理!
随着她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混乱的记忆也变得有序起来,甚至也在慢慢长大,身体状况也稳定下来,没有再出现白骨生肉的情形,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关于潘灏天的记忆消失得一干二净。
潘灏天不是没有失落,看着许欢颜脸上轻盈如蝴蝶的笑意,眼中的阴霾又一扫而空,所有人都记得,偏偏忘了他那说明,于许欢颜,他是特别的存在。
潘云清眼中的嫉恨散了又聚,眼睁睁地看着潘灏天恨不能一天都黏在许欢颜身边,心中的酸水如开了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