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烈一见她似笑非笑的样子就觉得浑身发冷,庆幸自己没有得罪过小师妹,不然性命堪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算计了一把,尸骨无存。
他摸了摸脖子,脖子还在,他还活得好好的,心便放了一半,又道:“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许欢颜被他的举动逗笑了,笑够了之后,幽幽道:“现在的打算,自然是坐地起价。”
夏津想要撑下去,她的匕首必不可少,本来谈得好好的一桩生意,对他们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偏生存了试探心思,那就怪不得她端着架子了。
陆青烈知道她的意思,只偷偷地笑了起来,暗讽夏津不长眼,他们这一群人,惹谁都行,唯独两个人不行,一是不显山露水的林子苏,这第二嘛,就是从内到外都很嚣张的许欢颜了,两人虽说性格差得远,一个安静内敛,一个霸气外露,本质上却都是睚眦必报恩怨分明的主,人不犯他必不犯人,人若犯他就不是除去的下场了,当然若是有人对他好,会报以一万分的好。
许欢颜让他将龙血给怀香他们一人分上一滴,剩下的留着给尚未回来的几人,刘远风和苏叶掌管财政大权,短短时日已将买下这宅子的钱赚了回来,许欢颜庆幸自己眼光不错,带上了天生做商人的刘远风,至于其他在外面流浪的几个人都有着自己的任务。
她算了一下时日,时间差不多,他们应该也快要回来了。
许欢颜不想看到夏津,加上伤没好,就一直窝在房间里,接待的任务完全交给两位师兄跑腿了,连翘、茯苓和怀香用了龙血,都在闭关,所以一直都是燕流光照顾她的起居,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么大人还得劳烦师傅,所以比以前又勤快了些。
看到她献宝似的表情,燕流光哭笑不得,小的撒娇,老的弹琴,似乎又回到了以前教习的时光。
许欢颜盯着那柄古琴,伸出爪子跃跃欲试,却被燕流光一把打开,“少打坏主意,你那琴音足以杀人,还是饶了我吧!”
“师傅,我好多年都没弹琴,技术生疏,你就让我再练练找感觉嘛。”
“下辈子吧。”
被如此果断的拒绝,她撇撇嘴,闷闷不乐地蹲在那,十分委屈地画圈圈,燕流光见惯了她这样子,根本不为所动,毅然决然地收了琴,拿出棋盘,两人开始对弈。
许欢颜执白子先行,抢占先机,霸占最中央的位置,一条龙有了雏形,但燕流光很快追了上来,将她好不容易蓄起来的势冲得七零八落,她好几次都想悔棋,又被他制住。
“落子无悔。”
“我这个小女子就不在意这些小细节了嘛。”
她磨磨蹭蹭还是悔了一子,但依旧不能挽回败局,输得很惨,却死不认输,装作不小心打翻了棋盘,这一局棋便毁了。
燕流光也不在意,恨铁不成钢地点着她眉心,声音中却满是宠溺。
“下棋最忌心浮气躁,你呀你,老不走心,什么时候能改得了这个习惯呢?”
许欢颜撇撇嘴,扑进他怀里,亲昵地蹭了蹭,撒娇道:“师傅不是说女孩子笨一点比较好嘛,我这样不就很好么?太聪明容易遭嫉恨。”
燕流光被她一番话闹得哭笑不得,过了一会才道:“你还是放不下那件事么?”
许欢颜一怔,摇头道:“不可能放得下的。”
林墨宸突然翻脸将她关入噬牙狱,经过那么些动荡不安,她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能猜到一点他的想法,本意是想护着她,但帝释天死了,那个爱穿红衣、风华绝代的男子死了,白薇穿着他最爱的红色冲进了云雾海,同样丧生于林清暮之手,被打入山崖,化为齑粉。
这些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消失了,她无法接受,更不可能放得下,必须得查个水落石出,不然心下难安。
燕流光心底无声叹气,凝着怀里面色复杂的人儿,既欣慰又难过,高兴他的颜儿终于长大了,难过她终于懂了情事,历经诸多磨难也没能修成正果。
潘灏天离开,林墨宸反目,帝释天身死,唯一还陪着她的半夏却是个闷油瓶,怎么都不会说喜欢,至于其他的什么人,他也不放心。
许欢颜抹了抹眼睛,笑道:“师傅不用担心啦,梦城商会的事结束,与林墨宸的恩怨也能解决了,届时我们回去,半夏他们若是愿意陪着也一起,不愿意留在遗失大陆也不是活不下去,多得是钱随意花,那时候云霄阁就很热闹,林师兄、陆师兄和林师弟都是一表人才想必都能带回个漂亮媳妇,吴皓师兄带着风铃,说不定还能凑成好几对,生一大堆娃娃,你又可以带小孩了。”
燕流光目瞪口呆,连忙摆手拒绝,“拉扯你一人长大就很艰难,再来几个小的,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
许欢颜想想也点头称是,“那还是他们自己去折腾,我陪着你吃遍大江南北的各色小吃,然后开一家餐馆,每天吃什么由我定。”
生活的画卷描绘得如此之好,独独忘了自己的幸福归宿,燕流光眼睛酸涩,恰好这时陆青烈咋咋呼呼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叫唤的竟是“小师妹,这一单终于成了!”
“嗯?”
陆青烈冲进来就大肆宣扬林子苏的英勇表现,“我跟你说,林子苏真的太帅了,虽然比我还是差那么一点点,不过也很不错了,夏津和他带来的女人,还挺漂亮的,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两个都被林子苏震惊了,三言两语就将他们的退路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