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飘散着一丝腥甜,这是许欢颜厌恶却熟悉的味道,是谁受了伤么?
从屋前走过,做不到目不斜视,但屋内帷幔飘飘,人影晃动,她什么也看不清,不知道帝玉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也没胆子闯进去看一眼,只勾了勾唇,没有深思。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呢?
经了这么多事,除了许欢颜和燕流光像个没事人似的吃饭,其他人都显得食欲不佳,就连一向嘴贱的陆青烈也兴趣缺缺。
“你们怎么都跟霜打的茄子似的,菜的味道虽不如我做的,但也差不到哪里去嘛。”说着她看向连翘和茯苓,调笑道:“原来男女搭配,不仅干活不累,还能事半功倍啊?你们两的手艺比以前好太多了。”
连翘和茯苓嘴角微抽,不觉得她的赞赏有多少分真心,而且受之有愧。
白术弱弱地举了手,低声咕哝道:“颜姐姐这是我做的,他们两给我打下手呢,你怎么不夸我?”
他在森罗殿受了苦,饿得人形都看不出来,养了好几日才现出些血色人样,反倒显得那双眼睛炯炯有神。
“。。”许欢颜夸错了人,脸上发烫,却微一挑眉,道:“我知道是你做的,所以才不夸你,由我教出来的小弟,手艺这么差,还好意思要表扬么?”
“大言不惭!”半夏慢悠悠地喝了口青菜汤,面无表情地说她脸皮太厚。
“就你话多,吃都堵不住你的嘴。”许欢颜睨他一眼,见他凉悠悠的目光看过来,立马不说话了,埋头吃饭。
这段时间为了给白术和吴皓补补血,每天都有一道菜――血旺。
许欢颜愣愣地看了两眼汤中切得整齐划一的血块,立马没了食欲。
原因无他,今早上云雾海又出了一档子事,她亲眼看到崇艳雪杀了那人,虽然后续动作没看到,但浑身的血液都放干了,成了一具干尸挂在那,风中晃悠,她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血放干了能做什么?
她是见过杀猪的,在脖子上捅了一刀,切断它的喉管,猪就不会叫得凄惨,四肢绑起,倒挂在木架子上,血就顺着喉管哗啦啦往下淌,下方放一个木盆接着这些血,再抬去冷着,就是一大盆做血旺的原料。
许欢颜咽了咽口水,童年时杀猪的阴影太大,着实不喜欢吃血旺,想想崇艳雪那种变态,说不定会把放的血收集起来,哪天心情好了就吃了。
脸色一白,放下碗蹭蹭蹭地跑了。
一大桌子人看着她咋咋呼呼,又突然跟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跑了,都是愣了。
半夏示意他们不用急,起身追了上去。
“许欢颜,你怎么了?”
她头也不抬,弯下身干呕起来,半夏想扶她一把也被她挡开,“离我远点,我现在胃不舒服。”
她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这个样子很毁形象,不想让他看到而已,可半夏不这么想,面色沉了两分,“你看到我觉得恶心?”
“没。。”许欢颜蹲在那,隔夜饭都吐出来了,仍然没缓过来,脑补的画面太真实,真实得光是想想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吐得胆汁都要出来了。
半夏脑子一激灵,试探性地问道:“许欢颜,你不会是怀孕了吧?”
胃里吐干净了,怀孕两个字如平地一声惊雷起,炸得她脑子发蒙,整个人都愣了,久久处于石化中,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哆哆嗦嗦地抬手指着自己,疑惑道:“我怀孕了?”
她也算是略通岐黄之术,按着日子来算,那事过后才一个月不到,她没觉得自己有任何怀孕的迹象,而且要有反应时候也不到,不免嗤笑道:“你想多了吧,我真的只是有些不舒服,反胃而已,别看我吐就想当然地以为这是孕吐,孕期反应怎么着也得三个月才有,我也算半个大夫,这点常识还是有的,不懂就不要乱说,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可陆青烈是个没常识的,也真的误会了!
“小师妹,你怀孕了?”他匆匆跑来,只听了前半句,脑子只接收到一个讯息――小师妹怀孕了!!!
声音之嘹亮,神态之惊讶,眼神之揶揄,都让许欢颜恨不能掐死他,这个嘴上没把风的傻叉!!
尚在饭厅里的几个人全听见了,都是面面相觑,一齐冲了过来,箫仁剑手一抖,筷子抓不稳了,踉踉跄跄地跟了上去。
面对这么多人审视的目光,许欢颜头都大了,陆青烈还煞有介事地捂着嘴偷笑,装模作样地关切她,“小师妹,你说的是真的么?”
许欢颜横他一眼,骂道:“陆青烈,你这个不省心的,你出生的时候一定是脑子先着地。”
陆青烈摸了摸自己的脸,对长相还是很有信心,洋洋自得地反驳道:“小爷我长得如此俊朗帅气,怎么回事脑子先着地?”
林子苏最先听出许欢颜话里的讽刺意味,忍不住弯唇笑了,“陆师弟,小师妹的意思是说你这里,”他指了指脑袋,欲言又止,“有些不太灵光。”本想着点到即止便好,可想想陆青烈的智商,他还是不抱希望,用了个比较委婉的词说他蠢。
陆青烈瞪他,“你才不太灵光!”
许欢颜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蠢出新高度的师兄撕了。
“颜儿,到底怎么回事?”燕流光开了口,许欢颜也不敢造次,以最简洁的语言解释了一遍,燕流光的眼风却越来越沉,只冷冷地凝着她,不去看有些紧张的半夏,道:“你是说你反胃只是因为身体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