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不该起的心思倒也罢了,竟然还妄想趁我不在做不该做的事,这就不值得原谅了,这样的人,我忍不了。”
林墨宸淡淡地说着,声音很低,很有磁性也让人听着很舒服,许欢颜却听出了肃杀,不自觉地浑身一抖,他却是握住她的双肩,眸光噙着宠溺和担忧,仿佛刚刚的杀气是错觉。
“你冷么?”他皱眉,又将她搂紧了,“暗房里温度确实偏低,你身子受不了,我还是带你出去。”
他是那么温柔,温柔得许欢颜不忍心拒绝,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过不知生死的箫仁剑,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他既做错了事,受点惩罚也是应该,你不必担心,这条命还得留着。”
林墨宸说完便牵着她出了暗房,回去的路上,许欢颜一个字也没说,直到睡前,林墨宸又用含笑的嗓音说道:“你今日表现不错。”
“我以为你会想掐死我呢。”许欢颜装傻。
“不,你若是多说了一个字,掐死的绝不是你,我怎么舍得伤你呢?”
她兀自冷笑,这种情话听听就好,谁当真谁就是傻子。
林墨宸又俯下身靠近她耳畔,“我只想你知道,除了我,没有人能站在你身边,谁都不行。”
许欢颜别开头,呵呵一笑。
“嫁衣这两天就拿过来了,你就好好呆着,若是磕着碰着,穿着也难受。”
林墨宸刮了刮她的鼻子,心情颇好。
许欢颜躲开两步,眉目间尽是疏离,“我说过我不嫁。”
他不甚在意她的冷淡,颇有些志在必得,“这件事由不得你,你师傅也已经答应了,聘礼都收下了,如何能反悔?”
许欢颜眼角一跳,暗骂一声燕流光太不靠谱,却是咬牙切齿,“我从来都不讲信用。”
“那我也说过这件事由不得你。”
林墨宸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任由许欢颜破口大骂也不曾停下身形,她气得肺都疼了,可又无奈,林墨宸油盐不进,什么办法都不管用。
嫁衣送来了,来人是个颇为清秀的女子,许欢颜盯着看了一会,笑道:“姐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若是旁人定会当做一句老套的搭讪,可这人却点了点头,颇有些羞赧,“奴婢绿衣,以前也伺候过姑娘。”
“是你呀?”
许欢颜也记起了这人,在天火城被林墨宸救下时,也是她伺候,如今见到故人,心里头颇有些不是滋味。
她的处境比起从前,狼狈了可不止一点两点。
看了眼托盘里的嫁衣,许欢颜显得兴趣缺缺,可绿衣却是颇为热情。
“这嫁衣花了一年的时间才做好,样式还是公子亲自画的,一针一线都是最好的绣娘的心血,价值连城呢。”
许欢颜微微抬眉,“这么漂亮,要不你穿着试试?”
绿衣微愣,立即跪了下来,头埋得很低,手却举着托盘不敢放下。
“你跪着作甚?我说这话没别的意思,不过是不乐意罢了,汝之蜜糖,于我也许只是砒霜,我怕被毒死了。”许欢颜继续笑,并没有将她扶起的意思,反而单手托腮,饶有兴致地问道:“这地上又冷又硬,这么跪着难道不疼么?”
“不疼。”绿衣依旧不敢抬头,双肩发颤,隐忍又委屈地说道:“奴婢是下人,说了不该说的话,自然得受罚。”
“既然不疼,那就起来吧,这么跪着我也不习惯,说出去还以为我和一个小丫头置气呢,便是要教训,这种手段着实上不得台面,要不去暗房待上两个时辰如何?”
绿衣听到暗房,浑身一哆嗦,差点没摔下去。
暗房,于她来说和地狱差不多,都是极其恐怖的地方。
许欢颜换了个手撑着下巴,眸子清亮狡黠,“呀,你抖什么?”
绿衣依旧战战兢兢,“没什么。”
她兀自冷笑,有了怒意,“既然没什么就起来,这种招数对我不管用,衣服放着,人出去,这样的话别让我说两遍。”
绿衣又是一颤,已经带上了哭腔,“可公子吩咐过奴婢要帮姑娘穿上嫁衣,若有不合适的地方得赶紧修改。”
许欢颜挑眉,“你哭什么?老子被逼嫁都没哭,你有什么好哭的?跪着说话这么舒坦是么?”
绿衣不语,悄悄抬眸看了一眼,发现正主气得眼睛都红了,眼风如刀,锐利至极,不知在想些什么,反正不会是好事。
她想了想,又道:“公子是天人之姿,和姑娘是绝配,待姑娘又是极好,姑娘为何要哭呢?”
“他这么好,你喜欢么?”许欢颜又翻了个白眼。
“奴婢自然是喜欢的,但奴婢身份低微,长相更是比不上姑娘,配不上公子,这份心思也就淡了,能服饰也是极好的。”绿衣说得温柔,也不见多少柔情,根本就是来当说客的。
许欢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肤浅的人才会计较长相,我这人比较有内涵,偏不喜欢他这等相貌堂堂的公子,要不你替了我?我保证感激你一辈子,逢年过节烧上两炷高香,如何?”
“姑娘还是饶了奴婢吧。”
绿衣说着又伏下身子,人都快贴到地上去了,许欢颜咯咯地笑了起来,颇为不耐,“你说你腰弯的这么低,还得举着手里的东西,累不累啊?”
自然是累的!
这话绿衣不敢说,只道一声“分内之事不累。”
“既然不累,那就这么候着吧。”许欢颜气得狠了,一腔火全冲着她来了,绿衣也是个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