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谡暗叫一声“糟糕”,赶紧也追了过去。
他就是知道潘慧的性子所以才不敢说,可偏偏大师兄一定要让他说,这下好了吧!又要出大事了!
潘慧为大师兄的事情努力了这么多年,又是找寻记忆,又是拼命修炼,还一直试图探查线索,这番心意是个人都能看懂。如今官菲儿突然冒出这样的说法来,换做他是潘慧也绝对沉不住气,一定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的。
等白谡赶到须臾殿的时候,就看到潘慧孑然一身站在官菲儿面前,浑身散发出冷冽的气息。杜子昂站在潘慧身后丈远,分明没敢上前。
白谡蹭啊蹭地挪到杜子昂身边,哈着声音小心翼翼问道:“大师兄……你干嘛不上去解释啊……”
杜子昂素来云淡风轻的脸上难得露出一丝苦恼:“小慧不让我过去。”
谁说他不想上去将事情解释清楚的,偏偏他刚赶到就被潘慧勒令站在原地不许动。他就只能在这里干等着,一点办法也没有。
而杜贺与秦或二人此时也站在须臾殿内,脸色十分难看。
官菲儿看着潘慧,笑得很是温和,连声音都带着三分软糯,一如潘慧记忆中那个恬静淡雅的师叔。只不过,官菲儿说出来的话却让潘慧忍不住讥笑了一下。
“多年未见,潘师妹竟然已经出落得如此亭亭玉立,当真是女大十八变。”
潘慧嘴角弯了弯,看着官菲儿那双带笑的眼眸,道:“师叔可不要乱了辈分。您这一声潘师妹实在是让师侄惊恐不已。如此折寿的事情还希望师叔能够放过师侄,师侄还希望能够安安稳稳地飞升仙界,可不想半路折在仙途上了。”
开什么玩笑!竟然敢叫她潘师妹!小时候她怎么就没瞧出来这个女人心计如此深!就这样一句话便把大师兄直接拉进深坑之中。
官菲儿笑道:“我如今已是子昂的妻子,所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自然是与你同辈,随着子昂一样叫你一声师妹才是该有的辈分。”
“别!”潘慧冷眼瞥着,完全不把官菲儿的笑脸当回事儿。
她可是将师父与二师叔的脸色看在眼里,知道这会子不仅是她一个人在生气,那两位也显然气得不轻呢!那么她即便是现在将官菲儿给拍扁揉圆了,估计师父与二师叔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意见吧!
白谡在后头瞧着潘慧的气势,知道今日是绝对不能善了,赶紧去将那些躲在不远处探头探脑张望的弟子们全部赶走:“都躲在那里干嘛!轩主、玉娘与赏罚长老处理事情,是你们可以随意偷听的么!还不快给我滚回去练功!”
围观弟子赶忙做鸟兽散,有那么几个不死心连连回头的直接吃了白谡一记长明灯,当即不敢再偷看,不一会儿人就都全部散光了。
这边潘慧已经再次说话了:“大师兄可不敢娶你。他若是真敢娶你,早就亲自把你接回来了,还需要你千里迢迢巴巴地赶回来对所有人宣布你已经嫁给大师兄了么?!既然你说已经成亲了,来,婚书拿出来!媒聘拿出来!”
真当她什么都不知道么?
好歹她也是下山过几次的人,尘世间的事情大大小小也了解一些,尤其是婚嫁这方面的事情,老板娘在确定了她与大师兄之间的关系后,可是偷偷来对她说了民间嫁娶的一些习俗,说日后定要让杜子昂按着这一套来做,可不能委屈了她。
官菲儿脸上的笑容僵了片刻,而后娇羞地低下头去,双手绞着衣角,完全一副小媳妇模样:“这出门在外,一无高堂,二无亲朋好友,自然是一切从简。媒聘当然是省了,至于婚书……等日后再让子昂补上便是了。”
潘慧这会儿直接气乐了:“这一没婚书,二五媒聘的,无凭无据,你就嫁了就是嫁了?你要知道,私奔便是妾,无媒便是偷。你们这也不算是私奔,那按着你的说法……是偷了?谁偷的谁啊?”
杜子昂终于是按捺不住了,听着潘慧说话越来越难听,总觉得自己再这么旁观下去一定会让局面更加难以收拾。他连忙走上前去将潘慧拉到身后,给了她一个责怪的眼神。
潘慧噘着嘴抽了抽鼻子,瞪了他一眼,完全不将他的眼色当一回事。
杜子昂无奈摇头,抬手刮了一下潘慧鼻子,这才转过头去看着官菲儿,眼神已是一片冰冷。
“官师叔。”杜子昂冷冷出声:“你与官钰辰应该也有些日子没有见面了,需要我去将他叫来了?”
官菲儿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煞白一片,原本便有几分单薄的身子这会儿抖得仿佛一片秋风中的落叶。
杜子昂续道:“我叫你一声师叔,希望你能当得起这声师叔。如果你不想回长明轩请自行离开。”
说完,他拉着潘慧便走,完全无视了官菲儿眼中了惊恐。
白谡偷眼瞧了瞧杜贺与秦或的脸色,蹑手蹑脚地退出了须臾殿,也不敢追着杜子昂和潘慧,便一个人回无渊殿去了。
潘慧任由杜子昂牵着离开,一路上什么话都没有说,表情也十分平静,只是这种平静反倒让杜子昂有些担心。
待回到落木崖上,潘慧挣开杜子昂的手便朝着秋千走去,却被杜子昂一把拽了回来紧紧抱住。
“小慧,相信大师兄。”
杜子昂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害怕,害怕潘慧的不信任,害怕有人出来离间他们之间的感情,害怕潘慧会离他而去。
潘慧就这样站着,任由杜子昂将她抱紧,既不回答,也不回应,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