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吉不明所以,膝行上前问道:“王上这是何意?王子不好好养在宫中,怎么要送到民间?”
子敛不敢再看两个孩儿,只对姜吉说道:“详情予也不便和你细说。你只知道予把大商未来的国运都交到你手上了,好好抚养这两个孩儿,日后必定将你灵位附于宗庙。”
“如此恩典,臣愧受!此去必将尽心竭力抚育两位王子,但不知王上要到何时接王子回宫?”姜吉抱拳再问。
子敛思忖再三,不忍直说要等自己身后才能接回孩儿,只温言嘱托:“到时,予自会派人去接。你只尽心抚育便好。”
姜吉再拜,向天起誓:“此行必不负王上所托,姜吉必定悉心照料,若违此誓,必身死魂灭。”子敛听他这样说,忙点头阻拦:“你的忠义我心中一直都明了,不必发此毒誓。今日午后就带着两个孩儿去吧,多带些盘缠。”说完他便扭过身去,不忍再看。
姜吉抱起两位王子,看他们粉嫩的小脸,真是不知两位王子为什么命运如此坎坷?原本以为这马上就要进王都在宫内好好地做王储,也会有名师传授他们各种身为王子的本领。现在却要和自己一起去乡间务农?既然王上如此安排,必定有他的深意,自己照做就好。临出门却想起两位王子不知何名,日后又凭借什么来相认呢?他赶紧回身问道:“王上,这两位王子的名讳还不曾告知。”
子敛心知是急躁了些,倒是把这件要紧的事忘记告诉姜吉了,他转过身来,说:“真是忙中出错,倒把这个忘了。名已经告知上天,左肩有朱砂痣的是兄长,为良;另一个是兄弟,为昭。你也不必隐其姓名,就这么叫开才好。大商立国已久,民间王族旁裔甚多,平日要多与百姓往来,太过神秘反而容易招来祸患。”他边说,边用身上佩刀在地上划出两个孩儿的名字。
“姜吉谨记王上嘱托,不知还有什么要吩咐?”姜吉怀抱婴儿只得半礼。
“再无他话,你去吧。”子敛挥挥手,低下头再三忍泪。他心中感叹:“夫人,不知这样做到底对不对?希望两个孩儿能平安长大,也不枉你为他们失去性命。但愿如太卜大人所言,他们真的能中兴我大商,得诸侯来朝。”
姜吉答应时不觉有多艰难,可抱着两个小小婴孩行了这大半日,一时哭一时笑的,倒弄得这个大男人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思来想去还是往旧都而去,这里人烟繁盛,先寻个奶娘安顿下来才好。
直到晚间才寻得一农妇,刚刚死了孩儿,奶水充沛,见了两个王子便当自己孩儿,一把搂进怀里。两个孩子也是饿坏了,吃了足有半个时辰才疲累地睡着。就此,姜吉便在旧都附近的村庄住下了,直到两个王子长到四五岁,才离旧都往殷都附近寻了地方住下,仍以务农为生。两位王子倒也身体健壮,几乎不曾生过病,只是顽劣异常,常常带了村中顽童到处闯祸,姜吉一是碍于身份不肯责打,二是从小抚养长大,实在是舍不得去责打。这样一来二去,子良子昭兄弟俩成了周围几个村的孩子王,姜吉急切地盼望着能有位约束两位王子的师傅快点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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