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凭什么抓我!”
秦壑翻身下马,把一身狼狈的萧华嫣从地上抱起来。萧华嫣对上秦壑略带怜悯的脸和眼睛,泪如雨下,仿佛天大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哭诉的港湾,埋在秦壑的臂弯里嘤嘤啜泣。
“五殿下……你……终于来了,华嫣等了好久……”
“哪里疼,我现在就带你去看大夫。”
“……”萧华嫣摇头,泣不成声。
秦壑回头瞪着萧袭月,鄙视、愤怒:“不管她犯了什么错,她到底是你姐姐、是你亲人!我道你目光清亮、心怀宽广,没想到你的心肠怎地如此歹毒?”这些暴民显然是得了消息故意在这儿堵着的,除了这女人,还能有谁?
萧袭月一震!这句话,上辈子秦壑说过的话中,只有这一句她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
‘嫣儿可是你亲姐姐,你的心肠怎么如此歹毒!’‘如不是嫣儿求情,你以为朕会让你活到今日?’“陛下是最心疼嫣皇后的,萧娘娘你日日咒骂皇后,皇后娘娘怎么受得住呢……’
“不管做错什么事?呵——她要纳我命,我若还感恩戴德,我才是傻子白痴!”
“哼,她若要纳你的命,你还会站在这儿好好的?”
多么相似的话!上一世,他也是如此跟她说!‘嫣儿若想害你,你还会这般锦衣玉食的稳坐在凤翔宫吗?’一句话,她还能如何辩解?等被害死,用自己的尸体证明萧华嫣是真要害她?
可笑!
这辈子,休想再利用感情来伤害她,对于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恨,已经没有任何东西!!
秦壑被萧袭月阴沉的脸、满是恨意的眼睛震了震。这个女人不知为何,一直都恨着自己。只听萧袭月道:
“一双狗男女!”老天睁着眼睛看着呢,报应迟早会找上门!
秦壑怔了一怔,万万没想到萧袭月会说出这句话。萧袭月提裙子上马车,“回府!”
马车车轮子轱辘轱辘的响起来,溅起一阵水花、洒在秦壑袍裾上。秦壑这才回过神来,对属下怒喝道——
“拦住马车,把萧袭月抓到本殿跟前来!”
狗男女?她好大的胆子,竟然敢骂他们是狗男女!!
马车一阵颠簸,萧袭月哪里敌得过带刀侍卫,被拉下来!
“好大的胆子,我是太后义女,你们敢抓我,不想活了吗?”
秦壑讥诮,已经抱着萧华嫣站到了她跟前。
“你无封号无品阶,我五皇子还抓不了你这个恶毒女子了?!”
秦壑看似文气,但一旦真正发怒,冷酷无情,不到南墙绝不回头!萧袭月十分了解。
“给你大姐道歉,我便放了你。”
雨水打湿了萧袭月的的头发、衣裳,被侍卫架着,与抱着萧华嫣的秦壑对峙。前世三个纠缠至死的人,这一世仿佛又重新回到了那时的局面。
萧袭月紧咬着牙关,心头恨意几欲喷薄而出,接着仰天大笑起来,笑罢,盯着秦壑一字一句道:
“五皇子殿下,你以为你这是英雄?呵呵,在我看来你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也就如此了!!”
秦壑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对着萧袭月倔强、阴寒的目光,胸口起伏得愈加明显。在皇家什么不能忍?还从没有人将他气到如此极致!可她确实是太后义女,眼下还有督案使的职责,抓她显然不明智。
就在这僵持之时,秦壑怀里的萧华嫣,瑟瑟发抖的仰起脸儿来,仰视着秦誉,“殿下……四妹只是年轻气盛、不懂事,我吃些苦头、挨些唾骂……不碍事……”
萧华嫣说着,那唇上被划破的小口子渗出点点血迹,秦壑目光中闪过怜悯,越发坚定了要给点颜色给萧袭月看看,就算不能实质性的伤害,关一夜吓唬吓唬,也算替萧华嫣讨一些公道。
“萧袭月聚众捣乱。来人,把萧袭月押去大牢!”
“是!!”
萧华嫣盯着萧袭月的眼角闪过一丝畅快。只恨不能她死在牢里!
突然,一个冷峭的男人声音划破雨声而来,所有纷乱嘈杂戛然而止,只剩下这个男人低沉迂回的嗓音——
“谁敢抓本殿的姑姑?好大的胆子……”声音不疾不徐,却让人不敢挑衅轻视。
一辆极上乘的檀木雕花的马车,轱辘轱辘的缓缓驶近,熏香丝丝缭绕,从马车珠帘里溢出来,同雨雾交织在一起。
好香。
萧华嫣也闻到了香味,闻起来,竟是比秦壑殿中那香还要复杂的香味,复杂,而又格外好闻。
“三哥怎么也来了。”秦壑声音冷沉了几分。太子杀手足一案,虽然他不知详细如何,但必然与他这三哥撇不清关系!太子虽性子残暴,但也不会突然一下子射杀他们两人。秦誉,别人眼中看似最纵-情-酒-色的男子,实际上只怕是最可怕的人!
萧袭月也十分意外秦誉会出现。
隐隐听见马车里有酌酒入玉杯的水响声,在这番剑拔弩张中显得优雅潇洒和格外突兀。
“太后祖母在懿宁宫中等候姑姑多时,不见人来,实在担心得紧,便让侄儿亲自出宫来寻,没想到遇到这番情景。”说这一番话,秦誉始终没有现身,最后修长的手撩开帘子一角,“萧姑姑快上来吧,莫让太后等急了。”
高太后之旨,几人敢违抗?
秦壑当然也不敢,就算心下大为怀疑,但也不敢真的“忤逆”。
萧袭月根本不想再多看秦壑与萧华嫣这对狗男女一眼,除了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