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说我第一个守夜就亏了,也不能说草头王有任何不是,毕竟这是亲情的惯性使然。再说了,草头王平常没少对我提携照顾,是非恩怨我还是能分清的。
守夜很简单,藏酒间的门被草头王和七筱父女挡住了,他们对我绝对信任,在这里要防的就是那个疯疯癫癫的日本青年。我索性就靠着日本青年坐下,拿起一瓶啤酒,用牙齿咬开瓶盖,举到日本青年面前,作势要跟他干杯。
只是日本青年根本就不买我的账,眼色恐惧,拼了命地往墙角挤,屁股都快挤成了直角楞。
我也不在意,抓住日本青年的一只胳膊,将附近的玻璃片都清理到他摸不到的地方,然后关了手电。一口一口地喝着啤酒,直至一瓶饮尽。
我的工作是守夜,不能多喝酒,喝多了连厕所都不方便上。所以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和日本青年依偎在一起,倒也暖和点,黑暗中,我心静如水,不断地思考着一些看似简单,实则非常复杂的问题。
三个人轮番休息了一番,那个日本青年已经变得非常躁动不安。我猜想着他是想上厕所,但是听到他的肚子咕咕叫了几声后,我才知道,原来他真是饿了。
我们也不多耽搁,挑选着将酒水、果汁以及牛奶装包,牛奶没有变质,对我们最有用。日本烧酒之类的货色我也没舍得落下,拿了几瓶。直到两只背包鼓鼓囊囊,我们才收手。
背包内装满了玻璃瓶装酒,非常沉重,所以背背包的任务毫无疑问地落在我和草头王的肩上,我们不可能去指望那个疯子。七筱背着一个空包(也不能说是空包,因为他的包里面还装了一只背包),非常歉意地看了看我和草头王。
在我们的背包中,有奢华的碧翠堡1989、玛歌堡1982,全都被我们当做淡水装入背包。
背好背包后。草头王拿着手电,最先打开门出去。七筱紧紧抓着日本青年,跟在后面,最后则是操起荆轲匕首的我。殿后。
刚一出了藏酒间的门,草头王的步伐就骤然慢了下来。在不是很明亮的手电光芒中,我们看到酒吧中出现了几个行尸走肉在徘徊,好在数目不多。
前面那些行尸走肉敏感度较差,此刻游走间。并没有发现我们几个。
草头王指了指前方凌乱地堆在一起的桌椅,悄声对我们道:“咱们慢慢绕过去,别惊动它们!”
我和七筱点头,七筱甚至捂住了日本青年的嘴,四个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
开始很顺利,没出现任何差池。只是随着那几个徘徊的行尸走肉越来越近,日本青年看到后身体猛地一抖,惊骇中挣脱了七筱,撒腿就跑,没跑几步。不料一不小心踩到了一个玻璃碴,疼得摔倒在地。
本来很安静的场面,这么近的距离,那几具行尸走肉甚至都没发现我们,谁承想日本青年半路掉链子,弄出了这么大的声响还不够,居然还痛得不停地鬼哭狼嚎。
我们一阵头疼,七筱不忍,马上跟了过去,蹲到日本青年身边。发现他的脚底插着一块锋利的玻璃片,殷红的血水流了一地。
几乎是同时,那几个游走的行尸走肉蓦然一顿,齐齐转过头来看向我们。二话不说便咆哮着冲来。
其中两具行尸走肉一边一个,直奔我和草头王而来。我头皮一阵发麻,跑也不是,不跑也不是,眼看着那行尸走肉口喷汁液汹涌而来,我索性脱下背包。轻放在一边,心想:他奶奶的,拼了!
眨眼间,那具行尸走肉便扑到了近前,我深吸口气,险些没吐了,空气中的腐尸气味太浓,饶是如此,我硬是忍着胃中翻江倒海,跳起来一个飞踹,将那具行尸走肉踹进了一堆椅子中。
我回头一看,草头王将手电放在一边,甚至连背包都没脱下,轻轻松松就将那只行尸走肉给踢飞。
两具尸体浑身上下扎满了玻璃片,仍旧疯狂从废墟中爬起,犹如跗骨之蛆一样,再次向我们扑来。
我最头疼这种高战斗力的粽子,怎么打也打不死,一只两只就够受的了,但糟糕的是,这些粽子偏偏喜欢打群架。
混乱中,我发现越来越多的行尸走肉在涌进酒吧,进来后就咆哮而来,整个酒吧全都是一股腐肉的味道,让人闻了直欲作呕。
好在我们胃中都没几颗米粒,干吐也吐不出来,闻常了,也就习惯了。
七筱在日本青年身边蹲着,焦躁中想帮他取下脚底的玻璃碴,无奈那个日本青年乱动,面对混乱的场面,恐惧异常,到最后根本不受控制,在地上爬着,地板上出现一道触目惊心的长长的血迹。
此刻早已有两只行尸走肉直奔七筱和日本青年而去,七筱勉强能应付片刻,同时我和草头王这边也应接不暇,源源不断的粽子或一只接一只扑来,或三三两两一起扑来,原本就破烂不堪的酒吧,此时变得更加乌烟瘴气。
七筱几乎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了,无奈中放弃了日本青年,退到了我和草头王身边。
七筱刚一退开,马上就有五六只行尸走肉扑向日本青年,在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中,鲜血四溅,日本青年那布满鲜血的胳膊,从行尸走肉堆中高高举起,很快便无力的倒下。
草头王神色阴沉地看了一眼几乎被啃得不成人样的日本青年,转过头去不再理会,专心对付近身的行尸走肉。
七筱神色中有悲恸,对这些行尸走肉更加痛恨,和草头王一起加入了浴血奋战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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