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说出这番豪言壮语,不是想当然。
往昔本就与那陈洗有争夺韩梦晴之仇,近日又有陈氏下辖大庆支族仗着宗家之势觊觎萧青蔓、在这上京又图谋自家店铺和萧鹂,更不说他家平日里荼毒四方祸害良家,新仇旧恨,早就令萧弋恨得牙痒痒,当作了家族仇敌。
今日反正也把这陈氏宗家给彻底得罪死了,想躲也是躲不开的,那索性针锋相对干到底!
然而想在一年之内将其拉下马来取而代之,这想法也实在太过骇人!
这陈氏毕竟位列青铜已经过百年,树大根深实力强横,又哪是那么轻易撼动得了的?
再说萧氏几代人的终极理想也就是复兴回归到青铜序列,努力了百年也未成事,现在你说一年就要搞定?
众人盯着萧弋,当然就绿眉绿眼震骇得不行,全都露出了匪夷所思的表情。
萧灏明低头蹙眉片刻,抬起头来望着萧弋,却露出了信任和渴求的目光:
“弋弟,我相信你!也相信只要我们上下同欲竭力同心一起去努力,总比啥都不敢想不敢干更有达成目标的希望!”
身为萧家世子,萧灏明比谁都更渴望能早日达成家族的复兴理想。
同时,一样的对陈氏恨之入骨。
将陈氏的青铜三十二位序取而代之,这事儿光是想一想都令人兴奋得心尖震颤、浑身舒泰!
“你说的先毁他家经济根基、也就是毁他的实力基底,这话我非常认同!但且不论陈氏其他的赚钱门路,光是这四方街上就有二十六家店铺之多,其中又以四家专做铭文材料和成品生意的铭文店是其赚钱主力,基本垄断了区域市场,在南北两城都独占鳌头,每年进项难以计数。”
萧灏明说着,剑眉又紧蹙了起来。
这样的牛掰生意如果切入得进去,谁还愿意死守着米庄布铺这种利润微薄的低端生意?
“按弋弟所说,凡这四方街上陈氏有的生意稍后我萧家也全面介入,针锋相对正面交锋,这话听起来虽振奋人心,可真要实操起来恐怕却是困难重重。难道说你已经有了细略?如果有,那快说说!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知道接下来该如何运作了!”
的确是困难重重。
像铭文这一类的高端生意,进入门槛非常之高。
你得有那资金、技术人才、行业内人脉、原材料渠道和质量过硬价格也有竞争力的产品吧?
有了这些,店开了,销路也打开了,还得有那实力守得住这令人眼红的大生意的实力吧?
每一个环节,都堪称一道如天高的门槛。
咱萧家从未出过铭文天才,对这铭文生意也从未染指过,是你想介入就介入得了的?
萧灏明这心急火燎地一发问,大家也全都死死盯着萧弋想看他如何作答,是不是已经有了切实可行的细略。
萧弋面色却又彻底变得轻松了下来:
“哎呀灏明哥,话是这么说,却也没那么着急,一切还需循序渐进慢慢来嘛。今日里卖了那宝象有了大笔现钱,先把这米庄布铺好好的修缮拾掇出来,继续干着老行当再说。”
哎?
怎么鼓气也是你,泄气也是你啊?
萧八斗性子急,咧开嘴就诧异得很:“怎么?弋少爷的意思还是继续卖米卖布挣点小钱得过且过就算了?那还说什么在这四方街上全面压过那陈氏的牛掰话呢?这不是惹人白高兴一场吗?”
萧弋也不生气,只笑道:
“八斗叔和大家如若信我,就放宽心,稍后我和灏明哥自有铺排。今日刚狠狠扇了那陈氏一记耳光,需要我们暂时低调些,避免激起陈氏强烈的反弹。对他家生意和经济地位的取代,也需要以不知不觉蚕食的方式徐徐推进,非一朝一夕之功。另外重新卖米卖布也是为了消耗库存,不能让农庄族人辛苦了一年见不着产出变成钱寒了心。”
哦,这样一说,确实是有道理啊。
兔子逼急了也还咬人呢,何况是一个强势霸道惯了的青铜世家。
农庄的稻米喜获丰收,还有辛勤织就的布匹,也确实因为四方街上这两个销售最好的店铺被毁,出现了库存积压,尽快销售出去也是当务之急。
再说这弋少爷说过的事情,无论再匪夷所思,哪一次又没变成现实?
确实如他所言,要有大方向大目标,但又不能心急,需仔细铺排稳妥推进。
族人们闻言,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一齐面露充满信任和希望的笑颜。
“接下来我们全家上下最该做好的一件事情,又是什么啊?”萧弋又笑问道。
这次是萧鹂抢答道:“办好全族总大比?”
看来萧氏支族与宗家不齐心之事,连她这个常年住在四方街上的女娃都感受颇深。
全力办好这次总大比收复四方人心,对萧氏宗家而言,确实是振兴家族实力的基础性大事。
“鹂丫头聪明!”
萧弋大声赞道,“正如灏明哥所言,我们自己家里得上下同欲竭力同心,才是达成复兴理想的最大根本。八斗叔——”
“哎。”
“接下来这米庄和布铺的修缮事宜就交给你了,灏明哥现在手头有钱了,修缮用的材料啊工艺啊装饰啊你可别舍不得,要按照随时可改作高端大气上档次的铭文一类的高级店铺来铺排。明白?”
“明白,明白!呵呵。”
“好,此地暂无他事,灏明哥,大哥,四邦,咱这就赶紧出去扯着爷爷大伯还有我爹娘他们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