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中孙宏扬又对福田峻多了一些了解。可是他却没有觉得福田峻的朋友死得有多可惜。
他说:“到现在为止,你知道你们的部队在中国都做了些什么吗?”
福田峻不语,仿佛日军为什么来到中国,来到中国在做什么都与他无关。孙宏扬没有因为他的不语而停下,接着说:“他们是来侵略我们的国家,掠夺我们的资源,难道这些你一点都不知道吗?”
“他们干什么都与我无关!”福田峻终于说了出来。
“与你无关!与你无关?”孙宏扬看着他,眼睛里冒出了火。他站起来,虽然身后纱布包着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可他还是强忍着站起来。
“你死了一个朋友就难过成这样子,可是我呢?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兄弟死在你们的刺刀下,你可曾知道我的感受?我眼睁睁的看着我的姐妹惨遭你们的侮辱,你可曾知道我的感受?”孙宏扬大吼着,双手抓着福田峻的衣领,像个着了魔的野兽。
屋子外面的哨兵听见里面有动静,并且动静不小,三四个日本士兵踹门而入,看着孙宏扬抓住福田峻的衣领,全部将枪举在孙宏扬的头上。
“没事,没事,我们在聊天!”福田峻努力压制惊愕的眼神,转身对身后的日本士兵说。
“福田君,你确认你没事吗?”一个士兵问。
“没事,我们只不过想起了往事,谈得比较投机而已,你们先出去吧,我会处理好的。”福田峻慢慢放下孙宏扬的手,对士兵说。
“这个支那人很难对付,建议您不要久留此地!我们出去了。”那个士兵提醒道。
孙宏扬两眼放着杀人的光,狠狠的瞪着那个士兵。那士兵被孙宏扬的眼神吓得胆战心惊,交代了福田峻几句,就迅速的带着其他士兵,退了出去,并且将房门带上。
另外一个士兵对刚才的士兵说:“福田医生好像很喜欢这个支那人,并且我听说他想和支那人交朋友!”
士兵将枪背在身后,苦笑了一下,说:“那些知识分子总是希望不用武力就将支那征服,可是他们忘了,没有比武力更好的办法能把支那征服的了。”说完,示意另外一个士兵回到原位,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屋子里静悄悄的,福田峻疑惑的眼神看着瘫坐在床上的孙宏扬,不解的问:“你说的这些是真的吗?”
“我们中国人是一个礼仪之邦,怎么会象你想的那样,不分青红皂白的随便杀人。我们的百姓是那么的善良,那么单纯!可你们呢?手无寸铁的老人你们说杀就杀,柔弱无力的女人你们说糟蹋就糟蹋,就连不懂事的孩子你们都没有放过,活生生的被你们用刺刀挑死!”
孙宏扬虽已是泪流满面,但哽咽的话仍旧说得清清楚楚,说得福田峻瞪着眼睛,呼吸有些急促,情绪有些激动,傻傻的愣在那里。他一直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眼前这个中国人说得话是真的。
福田峻象疯子一样的夺门而出,每见到一个身背步枪的士兵都会抓住他们的脖领问:“是真的吗?是真的吗?”
所有被他问过的士兵都傻傻的看着福田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福田峻一路狂奔,来到院长办公室。
岗村院长正在跟一个医生谈工作上的事,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喧闹,那声音由远及近,不一会,门被福田峻推开了。
见到衣衫不整,把帽子都跑丢的福田峻,岗村怒喝道:“福田!你发什么疯!你是大日本帝国有名的外科医生!注意你的形象!”
“啪!”岗村狠狠的将一摞书重重的摔在桌子上。
可这些并没有把福田峻震慑住,反而让他更加疯狂的对着那名同事喊道:“出去!我有事找院长!”
那个同事被从来都没发过这么大火的福田吓的一个冷战,头也没回的赶紧出了门,并且很听话的把门关得紧紧的,连看都没敢看一眼,灰溜溜的跑出去了。
福田峻恶狠狠的盯着被关紧的房门。
“福田,到底什么事让你发这么大的火?现在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你有什么事要找我,尽管说吧。”岗村略微平和了一些,说。
福田渐渐的转身,一双恶狼般的眼神落在岗村的脸上,说:“告诉我,帝国的部队来中国到底是干什么来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问?”岗村一惊,不知所云。
“我们的部队是不是来侵略中国的!”福田峻大吼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岗村坐下来,仔细的琢磨着原因。眼前的福田毕竟还很年轻,并且资历尚浅,并不是很容易的就能坚持自己的立场,于是问道:“福田君,是不是那个支那人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的思想接受了他的摆布?”
自从福田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直到进入校园的时候,岗村就成了自己的导师,与岗村相处的几年里,他曾经为自己指过很多明路,并耐心的教导他,让他成了国内最有名的外科医生,这中间的功劳,有多一半是属于岗村的。他说的话,被福田峻视为真理。
但是随着年龄的增长,福田峻不再过多的依赖导师的教导,他有了他的思想,他开始认为并不是导师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
就拿这件事来说,帝国军人来到中国的任务和目的到底是什么,他始终都不明白。
“老师,告诉我真相,我们来这里,是不是为了掠夺中国人的资源,霸占他们的国土?”福田峻哭着问,他期待着岗村的答案,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