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舞只觉得太阳穴一疼:“一个畜生,还到处抱着,也不怕沾了跳蚤。”
“王妃,那狗可吃住的比奴婢还好,哪里会有跳蚤。”
朱嬷嬷不明所以。
云舞嘴角一咧:“我就那么一说。”
“六弟妹,到你了。”
何梦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几分报复性的嘲讽。
所有目光几乎同一时间看向云舞,包括慕容墨的。
只一眼,慕容墨就怔忡了,身子如同着了魔症,再也无法动弹。
他苦苦寻找了那么久的人,竟咫尺之遥的站在他的面前,却不是他的妃子,而是老六的媳妇,他记得她是云府三小姐,叫云舞。
心中是难言的失落,像是丢失了什么东西。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他求而不得的,但是云舞,却偏偏是其中一样。
那种失落感渐渐扩散,他脸上的笑容都变得悲愁。
徐子凝将这目光尽收眼底,却不明白是为了什么,只是轻轻的温柔的喊了一声:“皇上,您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喝多了。”
慕容墨猛然还神,面对徐子凝的关怀,没什么温度,淡淡一句:“无妨。”
徐子凝眼睛微垂,黯然神伤。
倒得意了边上的颜姝娣,看着徐子凝,笑意冷而讽刺。
慕容墨的目光,依旧落在云舞那方向,替云舞着急。
她乡下来的,进京不过几月,就算云向天有意调教,怎比得过在座的这些出生书香门第从小耳濡目染饱读诗书才华横溢的女人们。
果然,她像是难住了。
“我没听清你们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文化鬼走了,云舞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刚才和朱嬷嬷说话,都没听到他们说到哪里了。
对诗大会的规矩早就听简管家说了,就是一轮轮下来,下一轮的人说的诗,开头的字要和上一个人最后一个字一样。
何梦嘲道:“我最后一字,说的是个红,姹紫嫣红的红,听清没,还是想再多听几遍?”
朱嬷嬷真替云舞捏把汗,她是知道云舞连《女规》都看不懂,别说作诗了。
二王妃最后一个字是个“红”字,朱嬷嬷自认上过几年私塾,却也不能一下就用红字开头,做出一首诗来。
云舞果然露出为难之色,眉头紧皱。
何梦的嘲笑都在脸上:“六弟妹要是不会,大可以直接说,做嫂子的不会为难你,我们谁都知道你是从乡下来的,上山下水爬高走低的你在行,这高雅的东西你是做不来的,这样吧,你自罚三杯,我们就当跳过你了。”
讽刺的是云舞,慕容墨却觉得听的刺耳,正要站起身,一个人比她先站了起来。
慕容笙立在云舞身侧,笑意温柔,大掌亲昵揽住了云舞的肩膀:“小舞不胜酒力,二嫂,这三杯我来代劳如何?”
这般温柔似水,这般宠溺眼神,众人皆惊。
云舞也一怔,不是不鸟她吗,刚刚何梦三番两次挤兑她也当死人一样没听到,现在怎么,不怕她丢人,站出来维护她了。
不,应该是怕她丢人,所以赶紧帮她喝了三杯酒,让游戏继续,别再让大家揪着她不放了。
应该是这样。
云舞被自己的想法气到,吧唧一下嘴白了他一眼:“谁让你替我喝。”
“别闹,小舞。”
慕容笙眼中,有些威胁之色。
云舞却权当看不到,笑嘻嘻的走到了那个菊花台上。
“二嫂,我作出来了,是不是不用喝了?”
所有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慕容笙眉头皱了起来。
尤其是看到慕容墨看着云舞时候,那痴痴的眼神。
云舞何梦这边,“战况”越发激烈。
何梦丝毫不把云舞放在眼里,夸下海口:“当然,你要是作出来了,不但不用喝酒,我还自罚三杯。”
云舞要的,可不仅仅是这样的效果。
“这样,我作出一首,你自罚三杯,我作出两首,你就喝个翻倍,我作出三首,那一整壶你都要灌下去,如何?”
要玩,就要玩大的。
何梦显然没想到云舞这么大口气,竟有些心虚起来不敢答应。
陡然间听到边上朱嬷嬷着急的低语了一句:“怎么办怎么办,六王妃疯了吗,大字都不认识一个,这是要丢哪门子人啊。”
何梦顿然笑意浓烈,肆无忌惮的拿起两酒壶的:“你要是作出三首,我喝两壶。”
哎呦,玩这么大,云舞故作吃惊,心里却冷笑出了一朵花,这个傻叉子。
“众人作证,那我开始了。”
慕容笙眉头皱的更紧,虽然许久没搭理云舞,他却知道她发奋图强了好一阵,认识了不少字,可认那几个字的本事,能指望她做出什么诗来,说好了不惹事,这丫头可真是让她头疼啊。
不过,他眉头又渐渐松开,嘴角微微一勾,笑中几分宠溺,随便她闹吧,不闹就不像那丫头了。
菊花台上,微风吹动云舞的衣袂,她本就生的极美,如今与满台花色交相辉映,更加超凡脱俗。
她站的稳,笑的柔,薄唇轻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人群中一阵死一般的静谧后,爆发出了雷动的掌声和呐喊。
“好,好,好一个红豆生南国。”
慕容笙也被惊艳到了,浓眉微蹙,满目疑惑。
“二嫂,三杯可是稳稳的了,你可还要继续?”
云舞笑看着何梦。
那是一种怜悯的眼神,那又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