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她一个人站在最前面,寒风吹来,吹起她的衣袍猎猎作响,银制的面具,雪白的衣袍,她站在那里,仿佛是白雪皑皑的山顶的一株雪松,挺拔又傲然。
“来得正好。”燕九直直望向那三堂主,眸子里内敛的光一闪而过。
“我们三堂主来了,管叫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待会儿就让你知道在我们东兴会地盘闹事的下场!”
身后众人仍在叫嚣,那些本来被她打得落花流水的残兵败将又开始有了跃跃欲试的样子,谁料那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三堂主走上前来,打量了燕九片刻,却忽然十分有礼地抱了抱拳:
“在下阿鲁,东兴会三堂主,敢问阁下高姓大名?”
只这一句,燕九便已明白了原委。
看这些小喽啰们的样子,就知道平日他们是跋扈惯了的,更何况这位堂主?看他脸上这道疤,年轻的时候一定也不是什么善茬,如若不是提前知道了她的底细,又怎会这么客气?
想到这里,当即微微一笑,也抱拳还礼:“在下九公子,久闻三堂主大名,失敬失敬。”
话是这么说,实际上鬼才听过这什么三堂主的名字,不过是客气客气,意思意思罢了。
而周围的小喽啰们已全都傻在了那里,三堂主一向出手狠辣,今天这是怎么了?这打扮怪异,胆敢在他们地盘上挑衅,还打伤了这么多兄弟的人,三堂主怎么对他如此客气?
众人面面相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三堂主的下一句话,却让最开始动手和骂得最欢的那几个人,几乎悔青了肠子。
“果然是九公子,兄弟这双眼睛总算是不瞎,竟认出来了。我们大当家的一向惦念,兄弟先代他跟九公子问好了!”
说着又是一抱拳。
“阿鲁大哥客气了,我也一直很挂念陈大当家,不知他近来如何,赌桌上的牌运也该回来了吧?”事实正如她的猜测,燕九笑得愈发坦然。
阿鲁显然也知道九公子和陈大当家相识的始末,听她这么说,当即哈哈大笑起来,做了个请的手势:
“九公子到了咱们这里,我竟不知道,是兄弟我招待不周,也是这帮小子们有眼无珠!这叫大水冲了龙王庙,九公子就别怪他们了,来来来,九公子请上座,我先敬你一杯!”
谁料燕九却并不领情,看了看那宜春院的大门,声音冷了下来:
“喝酒不急,阿鲁大哥还是先把这人命官司弄清楚再说吧。”
手下早已有人报告了燕九会在此出现并打人的原因,阿鲁想了想,一时不好说什么,便想提出先去现场看看,话还没出口,身边得力的手下忽然低呼:
“禀三堂主,官府的人来了!”
话音未落,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人群后传来,伴随着一声呼喝:
“怎么回事,这么多人?!”
东兴会的势力再大,也无法与官府相抗衡,因此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除去帮会之间的事物官府不管之外,别的凶杀案还都是要报官的,今天也不例外。
说话间,那呼喝的人已经来到了众人面前,当先一人身着玄色公服,手持佩刀,脸色黝黑,一身精干。看到阿鲁不由得一愣:
“三堂主怎会在此?”
说着望向宜春院,话中意思是以为今天的案子很大,连东兴会的三堂主都惊动了。
“是元捕头啊。”阿鲁苦笑一声,“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先进去瞧瞧再说吧。”
于是众人呼啦啦的又都往宜春院里去,那元捕头一见这个,先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叫阿鲁把不相干的人遣散,只留了第一个发现凶案的人,还有宜春院的老鸨和奴才头子。见燕九带阿澈等人还跟在后面,不由皱了眉:
“这又是什么人?不相干的全部退到大门外!”
燕九还没说话,阿鲁先开口:“那屋里发现了一个丫头,是这位九公子的人,所以我才陪九公子一起来瞧瞧。”
元捕头听他说的如此客气,也便没了话,示意手下去带桐儿过来,然后一行人往发现梁少尸体的屋子走去。
院子里灯火通明,梁少的尸体还摆在屋子当中,血迹有些发暗,已经有了要干涸的迹象。元捕头踏进屋子,眉头不由得皱的更紧,这屋里当真相当乱,似乎经过十分激烈的打斗。
还没发问,身边的燕九已经开口:“这边的东西是我打翻的,尸体我没动过。”
接着便讲了如何惩治老鸨和那壮汉的事,听得阿鲁和元捕头神情都不太自然起来。
“老鸨呢?过来,说这屋子还有谁来过,有没有人动过现场?”
老鸨已经换了衣服,依旧面无人色,见了燕九就跟见了鬼一样,躲得远远的。
“回,回大人的话,春儿发现出事以后我就来了,我们进来两个人,想,想把那丫头押走,别的,别的真没动过。”
这时,被丁翔扶到一间屋子里去休息的桐儿已经过来了,元捕头瞧了瞧她高高肿起的脸颊,脸上并无同情之色,只一挥手,示意两个手下过来。
“把疑犯押过来!”
“是!”
那两个手下应了一声,两步走到桐儿身前,就要伸手拿人,丁翔一见这个,连忙拉着桐儿往后退。平地里却忽然有一只纤细的手伸了过来,仿佛带着千钧神力一般,只一抓再一掀,那两个捕快就“呼”的一下飞了出去,“砰砰”两声撞在了墙上。
“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