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画一抖,差点跪下来,王爷怎么这时候来了啊?天啊,怎么办怎么办,王妃还没回来啊?
“王爷万福金安!”锦画在陵修祁走到近前时,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刚好挡在了门口,头垂得低低的,很快把心底的不安给强压了下去。
不怕不怕,锦书还在王妃的床榻上躺着,王爷不一定会进房的。
“王妃可歇了?”陵修祁并未注意到锦画的不对劲,目光落在已经黑下来的房间,黑眸闪了闪,这么早就睡了?
“啊,回禀王爷,王妃已经歇下了。”锦画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很正常。
“王妃怎么歇这么早?晚膳也没用?”陵修祁抬步要往里走,锦画低着头,只当是没看到,挡住了陵修祁的去路。
“王爷,王妃已经歇了,王爷还是明日再来吧。王妃胃口不好,就不用晚膳了,早早歇了,歇息前说谁也不见。”锦画硬着头皮撒谎,她如今只能祈求着王爷能信她的话,别进去就行了。
陵修祁低下头,“起来吧,本王也不是洪水猛兽。”
锦画的反应倒是让陵修祁以为她担心他降罪,只是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锦盒,思考着,进去还是不进。
他知道她睡觉的时辰,这会儿显然还没到。
不过她若是只是不想见到自己,那他就明日再来好了。
锦画勉强稳住心神站起身,“……奴婢遵命。”
“那本王明日再来。”陵修祁压低了声音,怕吵醒了秦妩。
锦画一听这,大大松了口气:“是,奴婢恭送王爷!”
陵修祁转身,正打算离开,只是此时房间里却突然传来一道很轻微的响动,若是旁人是听不到的,可陵修祁内力浑厚,自然听出来了。
他原本已经走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转过身,静静看着锦画,“房间里刚刚是什么声音?”
锦画额头上的冷汗都下来了,头垂得更低了:“啊,有、有什么声音吗?”
陵修祁眯了眯眼,仔细瞧着面前的婢女,先前没注意,此时细细听来,她的呼吸声太过凌乱,“你在怕什么?”
锦画整个后背都湿了,她不用抬头都能感觉到陵修祁的视线正落在自己身上,强势的压迫感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怕?奴婢没有,只是……只是看到王爷,心生畏惧。”
“是吗?”陵修祁墨黑的瞳仁像是幽潭,“本王记得,她歇息时,是不用你们伺候的。”
也是不用她们在外守着的。
先前没太注意,这会儿想起来,总觉得这婢女的反应很奇怪。
“回禀王爷,王妃身子骨不适,奴婢是怕王妃半夜有吩咐,自己过来守着的。”锦画已经觉得自己快晕了,锦书到底在干嘛,怎么就发出那么一道声音?
“可本王怎么听着刚刚是碰到桌子的声响,王妃起了?”陵修祁重新走了回来,站到了锦画的面前。
“应该……没有吧?”锦画硬着头皮继续撑着。
陵修祁没说话了,薄唇动了动,吐出两个字眼:“让开。”
锦画哪里敢让啊,又重新跪了下来:“王、王爷,王妃已经睡了……”
陵修祁:“不要让本王说第二遍。”
锦画身体抖了下,欲哭无泪,脑海里只回旋着几个大字: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王爷若是发现王妃没在府里而是去见了三皇子,她已经能预见到最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了,她当时应该劝住王妃的,不,她现在应该想办法阻止王爷。
只是,头顶上压下的寒意,让锦画缩了缩,知道自己怕是拦不住了,她唯一能祈求的就是锦书聪明些。
锦画在陵修祁的耐心耗尽之前,让开了身体。
陵修祁大步踏了进去,锦画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匆匆跟了进去,边跟着,边道:“王爷,王妃身子骨不适,怕是已经歇下了。”她声音压得低低的,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
锦画声音里的抖音让陵修祁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浑身绷紧了,脑仁发疼。
他最怕的,其实应该是她一怒之下与那所谓的‘孩子爹’一起离开。
那种可能性,让他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
陵修祁撩开内室的珠帘,大步朝床榻走去,床幔落下,挡住了床榻上盖着锦被的人,陵修祁在离床榻前两三步远停了下来,对方紊乱的呼吸,让陵修祁暴躁的情绪快要压制不住。
“王妃呢?”低沉的嗓音沁透着一股子寒意。
锦被里包裹着的人抖了下,依然没开口,只是背对着陵修祁,捂紧了嘴。
不敢再发出半点声响。
只可惜,陵修祁能从她的呼吸判断她到底是否清醒,这么紊乱的气息从未在秦妩身上出现过,所以他能断定,这个不是秦妩。
锦画在陵修祁身后跪了下来:“王、王爷,王妃不是在床榻上歇息的吗?”
陵修祁:“难道不是锦书?”
这里只有锦画,那么床榻上那个人是谁,也就不言而喻了。
锦画与床榻上的锦书,脸都变了,陵修祁没再等锦画说话,直接上前,撩开床幔,掀开了锦被,锦书蓦地转过头,一道月光照过来,映照着锦书那张苍白的脸。
秦妩从春月楼出来之后,并没有直接回祁王府,她在街道上又晃悠了小半个时辰,等所有的情绪都消失殆尽了。
秦妩才重新换回了先前绣娘所穿的衣物,同时,在成衣铺买了两套衣服,稍微易了容,就回了祁王府。
因为有她先前的命令,秦妩以绣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