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怔,随即一想,是啊,她们听到的的确是当天被救回来的,后来直接由祁王护送着翌日返回都邑,怎么到了这菀侧妃嘴里,就变成了离家出走了?
顿时,瞧着沈菀青的目光颇为复杂。
只是她们同时也颇为诧异这祁王妃竟然真的敢当面这么说,就不怕祁王真的一怒之下……咦,不对,好像现在是祁王妃要和离,祁王不肯吧?
众人的表情于是更微妙了。
沈菀青气得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瞪着秦妩:“……”她竟然敢、敢说她恶心?
秦妩嘴角扬了扬:“还有,本妃可没有你这么颠倒是非的妹妹,本妃是正妻,你不过是妾,以后……乖乖的唤本妃‘祁王妃’,再让本妃听到姐姐两个字,本妃就要好好与王爷谈谈这个问题了。”
陵修祁不是非要留下她吗?
那她倒是要看看,他到底还能坚持多久?
沈菀青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余光瞥见众人的目光,拿了帕子捂住了眼,哭泣出声:“姐姐……王妃,你怎么能这么对妾?”
秦妩:“……呵呵。”她就这么对她怎么了?
只许她口蜜腹剑设计陷害,还不许她用头衔压她了?“本妃怎么对你了?要不,你先解释解释,你怎么就觉得本妃是离家出走的?还是,我们就这么等王爷回来,让王爷评评理?”
沈菀青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可能真的等陵修祁来?
到时候她的心思岂不是都露馅了?她不过就是想让秦妩妒妇的模样更深入人心,而她则是一副受害者的模样被她们同情,从而孤立秦妩。
可没想到,这秦妩根本不按照常理出牌。
沈菀青到底是退缩了,想到父亲今晚上还做的事,连忙低下头,小声道:“是……是妾错了,一时口误,还望王妃不要生妾的气。”
秦妩哼了哼,直接转身,只是当目光所及不知何时出现在远处石子路口的男子时,浑身一僵。
男子不知在那里站了多久,一袭白袍,身形削瘦颀长,眉眼精致如画,俊美飘逸,只是面容苍白病态,无声无息地站在那里,凉风一掠,卷起衣袂,蹁跹而动,仿佛下一刻就会飞掠而走。
众人的视线也转了过去,当对上男子的面容时,不知谁小声低呼了声:“竟然是三皇子!”
“啊啊啊,是三皇子啊,三皇子……”
“不是说三皇子从来不参加宫宴吗?怎么这次?”
“说什么胡话呢,这可是皇上的寿宴,三皇子身子骨再不好,那也是要参加的。不过传言三皇子姿容绝艳,是唯一能与祁王并驾齐驱的,传言果然无误,长得真好啊,比女子还好看。”
“……”
不绝于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秦妩白着脸静静瞧着对面望过来的男子。
呼吸浮掠间,已然恢复了正常,垂眼,遮住了眼底的晦暗莫名,唤了声:“三皇子。”
男子的声音低沉清冽,眉眼间温和浮掠,“祁王妃。”
说罢,也只是深深瞧了秦妩一眼,这才转身,继续往前走,颀长的身影在地面上拉出长长一道影子,秦妩从始至终都低垂着头,蜷缩在衣袖里的十指,慢慢攥紧了。
“王妃?”锦书察觉到秦妩的不对劲,忍不住小声唤了声。
“没事儿,走吧。”秦妩重新抬起头,神色已恢复了正常,唇瓣抿了下,抬步朝前走,仿佛刚才那一段小插曲根本就没发生过。
宫宴在甘泉宫举行,秦妩到的时候,宫殿里已然坐了不少的人。
秦妩低调的坐到主位下方的位置,第一排是专门亲王及其家眷所坐,秦妩几乎不怎么进宫,所以认识的并不多,只知道这次几位亲王都来了。
秦妩目不斜视,只是依然能清楚的感觉到一道视线落在她的身上。
她不经意抬头看过去,当对上斜下方皇子所坐的位置时,秦妩面皮上的肌肉紧缩了下,不动声色地转开了视线。
三皇子陵清泓在秦妩移开视线后,也不动声色地收了回去。
不多时,就只听一声报唱:“皇上驾到——”
“皇后驾到——”
“娴贵妃驾到——”
“太子殿下驾到——”
“祁王驾到——”
随着一声声报唱,一行数人走到了主位上,众人起身行礼。
不多时,皇上坐到了主位上,皇后与娴贵妃坐在皇上两侧,太子陵羿则是与陵修祁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秦妩刚坐下,陵修祁就过来了,落座,仔细瞧了秦妩的神色:“可顺利?”
秦妩摸了摸面前的杯盏,没吭声。
陵修祁瞳仁缩了缩,歪过头去看她身后的锦书。
锦书立刻打小报告:“菀侧妃说王妃是因为妒忌,不许王爷纳侧妃,所以先前才离家出走的。”左右她不说,王爷稍后也能知晓,毕竟这么多人都在御花园看到了。
陵修祁的脸色沉了下来:“嗯,本王知道了。”说罢,朝身后的于良招招手。
于良贴身靠近,陵修祁说了几句话,于良先是一愣,很快离开了。
秦妩只当是没看到,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
只是心底却是起伏不定,脑海里一直闪过一张脸,苍白隽秀,可那一双乌漆漆的眸仁里,却带着让人烦躁的深意。
秦妩心烦意乱,抬起手随便捏了一个杯子就要灌下去。
只是手腕刚抬起来,就被陵修祁握住了:“本王已经让于良把人给送回府了,就算生气,也不能拿孩子开玩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