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朝只抿嘴一笑,请了刘琮落坐。
她可以在父兄面前表达对刘琮善意,但也仅此而已,再则,这份善意,其实更多的也是为了安她爹秦王爷的心。你真爱的儿子我们是不计较了,所以你也别再放你的真爱出来挑战我们的耐心,彼此让一步社会才和谐。
至于刘琬,谁都没有提。
如今云朝和刘瑜都回了京城,宋吴两位侧妃有了撑腰的,不需要云朝开口,光这两个如今有子的侧妃,便足够被关的瞿氏和刘琬喝一壶的。
云朝看着席间秦王爷一脸的满足,不禁暗自撇了撇嘴。觉得她这爹,看似英明神武了一辈子,其实很当得起天真帝的头衔。
做戏,谁不会呢?这世上不是什么人做错了事,都值得原谅的。
但云朝到底对一脸温厚纯良的刘琮有了些怜惜,他又何辜呢?可立场这玩意儿,也不是他们自己能做主的。云朝便想着,等年后,还是想法子给刘琮按个差事,调离京城才好。眼不见心不烦,她们如此,刘琮何尝又不是如此?
想必刘琮也是乐意的,若不然,这些年他也不会安心待在军中,颇有些乐不思蜀的味道。
不过刘琮的按排,云朝可不想让哥哥沾手,说到底,哥哥刘瑜是个古人,便是再恨瞿氏,可刘琮到底是他的兄弟,且刘琮委实和瞿氏不一样,歹竹出好笋,刘瑜看了这些年,对刘琮是真有几分兄弟情份的。
那就她来好了,到时候她会想法子让大堂兄冀王出面,找个由头把刘琮给调出京城去。
晚膳是两位侧妃按排的,很是丰盛。
两位侧妃也没出来碍眼,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饭毕兄妹三人又陪着秦王爷喝了杯茶,云朝又说了些路上的见闻,清江的风俗,秦王爷深觉得父慈子孝一片和美,直到夜色渐深,方打发了兄妹三个。
刘琮知道长兄和妹妹定是有话要说,出了正堂,便先告辞了。
刘瑜送云朝回悬藜院,如意姑姑那边知道晚间王爷父子饮了点儿酒,又知道刘瑜肯定是要送云朝回来的,便着人煮了醒酒汤,待兄妹两进了屋,如意姑姑便着人把醒酒汤送了来。
刘瑜笑道:“自己家里,又是陪着父王的,哪里就能喝多,姑姑也太仔细。”
话虽如此,到底接过汤碗,老实喝了。
如意姑姑在边上笑道:“世子大婚,虽说有礼部长宗人府那边忙着,可世子自己也不能得闲,奴婢瞧着世子是真清减了,用了这汤,晚上也能好生歇着。我们郡主这些日子可没少念叨世子。等将来世子成了亲,有世子妃照顾,也不必奴婢们惦记了。”
如意姑姑是皇伯娘宫里的人,后来一直照顾云朝,算是看着这兄妹两长大的,刘瑜待她一向敬重,听了这话,倒也没不好意思,只笑道:“姑姑什么时候都是疼我们的。我也想过了,待我成了亲,妹妹将来出嫁,也有她嫂子张罗着,总比我细心些。何况她们姑嫂之前相处的也不错,再有宫里皇伯娘照应,委屈不了妹妹。只妹妹一向是姑姑照顾的,我想着,待我大婚后,寻个机会,也把姑姑正式从宫里给指派出来,您想在我这里也罢,将来妹妹出嫁,您跟去也罢,都随您的意。”
宫里皇后娘娘早就说了,她将来是要跟着云朝的,可这会儿听刘瑜亲口这般承诺,意思她是听明白了,她若要留在王府,自有刘瑜给她养老,若跟着云朝,也自有云朝给她养老。
如意不由红了眼,却是笑道:“世子愿意留奴婢在王府,是奴婢的体面,这宫里的姑姑们,哪个有奴婢这等福气的?只是奴婢打郡主小时便服侍她,却是舍不得离了郡主的。将来郡主出嫁,若是郡主不嫌弃奴婢,便叫奴婢跟了去,别的奴婢也不成,照顾郡主起居总成的。再则,奴婢到底在宫里待了这么多年,将来给郡主和姑爷的孩子做个教养嬷嬷总成。”
说到孩子什么的,饶是云朝脸皮再厚,也不由红了脸。倒看的刘瑜和如意姑姑笑起来,那点儿伤感也就没了。
如意姑姑虽说是卫皇后身边的老人,可这些年还真没仗着凤仪宫的出身拿过大,对云朝尤其尽心尽力。便是在盱城县燕家,也从没多过一句嘴,除了照顾云朝的饮食起居,别的事一句也不肯多说。有这样的人在云朝身边,也叫人放心。
且刘瑜又多一层思量。虽说燕家待云朝是不一样,真个当自己家的姑娘养大的,但自己家的姑娘和成亲后的媳妇可不一样,万一要是燕家仗着情份,做的过份,云朝自己不好说什么,如意姑姑有这样的出身,在燕家便说得上话了。刘瑜是很希望如意姑姑能作为云朝的陪嫁嬷嬷的。
当然,哪怕没有如意姑姑,宫里肯定会另外赐人,但别人又哪里比得上如意姑姑知根知底值得信任?
云朝又问了一会儿刘瑜婚礼的准备,见时辰不早,她第二天一早也得进宫请安,便催着刘瑜回了他的长风院。
第二天云朝早起,洗漱完,刘瑜便过来了,兄妹一处用了早膳,刘瑜送云朝进宫,刘瑜送她入了宫门,便自去了宗人府。云朝进了凤仪宫的宫门,刘璇便迎了出来,姐妹两个自是一翻亲热。
刘璇笑道:“母后见天儿念叨你,生怕你吃不好穿不好的。可我瞧着你这在南地生活的也不错嘛,瞧这个儿长的,都与我一般高了,这皮肤水嫩的,怪道都说江南水土养人呢,哟,还有这身衣裙,满京城找不出比你这身更好看的。再说这气色,哪里象赶了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