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立哥已经是生员了么?”云朝听说程立有希望考进县学,很为安嬷嬷高兴,只是县学只招生员,不免多问一句。
考县学其实也是没有办法的事,科举制度规定,必须在官学里上满三百天的课,才有资格参加乡试会试,好在县学考试,并不太难,只要是生员,原则上是都有资格进县学的。
不过盱城县的情况有点特殊,因为县学自己本身的条件问题,只能招一百名左右的学生,而盱城县竟然近二百名的生员,所以只能通过考试筛选。
当然,如果有条件,也可以去别的州县学进学,只要是本州府的,并不影响乡试会试的资格。
程立原先在清江府考过,本是可以在山阳县学入学的。但是现在的情况,只好就近考盱城县县学了。
原本他还怕自己的低子不够实,而盱城县的县学生源,多是耕读之家的子弟,同山阳县多是商贾子弟的读书人,水平的深浅自然有很大的区别,这也是程立在山阳感觉自己书读的还不错,可是同燕家几个兄弟一比,认识到自己的不足之后,心里忐忑的主要原因。
不只是燕云开和燕云洛让他觉得差距有点大,就连更多的精力放在兵事上的云川,与之相比,程立显然也差很多,他原本以为是因为他们兄弟是燕老太爷教出来的原因,可就连云北这个隔房的,还有这些日子里接触过的其它燕家子弟,也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与他们的差距,原本也觉得自己是天子骄子的程立,才深深的觉得,自己在科举之路上,还差的很远。
甚至连刚来时,燕老太爷考校过他后,说他的书读的还不错的话,都被他当成是老太爷不忍打击他的勉励之语了。
所以老太爷这回说他考县学应该没问题后,他才欢喜的疯了。
安嬷嬷想着孙子,平时挺沉稳的孩子,因为老太爷的夸奖,出了老太爷的屋就高兴的跳起来的样子,不由又是一笑。
“你阿立哥在山阳已是生员了。不过那会儿也是运气,世道不好,考的人少,他才勉强过了。要不这次哪里会担心的吃不好睡不好的?嬷嬷我瞧着都纠心呢。”
云朝安慰道:“嬷嬷您就放心吧,既然爷爷说阿立哥没问题,那就肯定没问题的。”
其实这次县学招生,未必会涮下多少人来,盱城县的读书人虽多,可到底经过几年战乱,折损的不少,再加上还有些未返乡的,当然不可能象从前一样难进。
云朝做了一道鲢鱼粉丝,还用杂粮面贴了些锅贴,又做了道鲫鱼汤,和一个粮醋鲫鱼,因那两条黑鱼还活着,就用水养了起来,打算第二天再吃。
考虑到祖父和安嬷嬷、安爷爷,还有双胞胎,三老两小肠胃弱,怕他们吃杂粮面饼不好,又另外做用精麦面加了羊奶做了些鸡蛋饼。
三老二小的粥,云朝也是特意吩咐的小叶儿,把羊奶去腥后,用上好的梗米加上糯米,煮的奶米粥。
而他们却是吃的用豆桨煮出来的粥。
安嬷嬷虽然脸上做出不高兴的样子,道是她和安爷爷同他们小辈的吃一样的就是了,心里却是高兴的,倒不是吃的好才高兴,实在是几个孩子对她和安爷爷的这份心难得。
因着担心去清江府的姑母他们,虽然晚上的菜十分美味,一家人却都比平时吃的少。自己几个小的倒还罢了,云朝却有些担心起祖父来,老爷子身体虽说好了不少,可还需要调养呢,近来除了每天喝药,云朝在祖父的饮食上,也是费尽了心思的。
因此用了晚膳,打发了翡翠和白脂帮着小叶儿收拾厨房后,云朝就去了祖父的屋里陪着说了半响话,拼了老命撒娇卖萌的,直到老爷子脸上露出笑意来,这才服侍着老爷子睡下,回自己的屋里。
“朝儿,咱们迟些睡,陪我去厨房里把豆子泡下。”
见云畅正在等她,云朝想着答应三天后给云来送豆芽的事情,对云畅道。
之前蔚儿一直是跟着姑母睡的,这会儿怕谨语一个人待着胡思乱想,云畅干脆把蔚儿又送去了谨语屋里。
可怜小云蔚同学,已经成了家里被送来送去的心灵鸡汤。
云畅看着打了个哈欠的姐姐,很是心疼。
“姐,你告诉我要泡多少豆子,我去泡就是了。你先歇着。”
“我和你一起去。再叫上翡翠和白脂两位姐姐搭把手吧。小叶儿也忙了一天了,她可不比咱们,就叫她先歇着。今儿泡的多,嗯,生豆芽的泡四十斤,做豆腐的,泡六十斤吧,这百十斤的豆子呢,你一个人哪里忙得过来?说起来,今天倒是忘了,再买些黄豆回来。”
以后每天都要生豆芽,之前买的那些黄豆和绿豆,可就不够用几天的了。
“怎要泡这么多?今天和酒楼里谈成了?”
因云朝一回来就进了厨房,晚膳后又去陪祖父说话,云畅还没来得及问生意的事情。
提到这个,云朝得意起来:“谈成了,姐和你说呀,今天云来酒楼就和我定了一百斤的黄豆芽,二十斤的绿豆芽呢。往后天天送,另外那香干,咱们不是做了白干、五香干还有甜香干么?他让我们做好后,每样也给送二十坛过去呢。这可是长期的营生,我算过了,咱们铺子开起来前,只云来酒楼一家,这两个月,咱们就能赚上近百两银子呢。这还是按如今要的量算的,如果人家生意好,还能再多要货,那就赚的更多了。”
说的云畅瞪大了眼:“姐,真的能赚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