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竟变成了这样!当街打人,真个好本事!
可,虽不喜这个闺女,那也是他刘镛的闺女。荣国公陈亮那老东西,仗着那点功劳和在皇兄面前的体面,竟不把他放在眼里。还指着他闺女去赔礼?
刘镛又想到那回他拿燕家威胁云朝的事儿,不免一叹。
她当时回的那些话,竟不是白说的。
对一个外人,尚且如此,偏对父兄姐妹,倒当仇人。
刘镛知道,独孤沥这回给他信,是让他出力呢。他能视若无睹,当没这回事?
又想到,自己的女儿出了事,自己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偏通知他的,竟是平时正眼也不肯瞧他的独孤沥,一时心里的滋味不免复杂难言。
皇兄竟是宁愿相信独孤沥,让独孤沥护着明珠,也不指望他了。
但,那毕竟也是他的女儿。
虽然明知道独孤沥拿他当枪使,可这枪,他还不能不当。
刘镛苦笑了一回。若是能为明珠做些什么,弥补他们兄妹心头的恨意,将来……
刘镛想了半响,方叫了人来,往荣国公府递了名贴。
荣国公府收到秦王的贴子,一时心惊。总觉得哪里不对,先是收到荣国公府的药材,再收到秦王的贴子,,陈二郎的爹陈如风忙去找了荣国公陈亮:“爹,秦王递了贴子说明儿要拜访您,这……”
陈亮也傻了眼:“你说秦王递了贴子来要见我?”
陈如风点了点头,把秦王的名贴递了上去。
陈亮叹了口气,道:“你当是谁伤了二小子的?是秦王府的明珠郡主!”
陈如风:……!
“爹,要不这事,我看还是算了?”
老国公陈亮一拳砸到了桌上:“二小子竟也是个没用的,十四岁的人了,竟打不过人家十二岁的小姑娘!我难道不知道明珠在宫里受宠?那会儿不是心疼那臭小子,一时生气么?如今我倒是想算了,可秦王下了贴子来,这是要给他闺女出头呢。也罢,二小子纵有不对,明珠郡主也不该下手那么狠。看秦王来了怎说吧。我倒忘了问,听说明珠称那被二小子打了的燕家小郎叫十一叔?这是怎回事?燕家是文官,与我们这些勋贵人家可没干系,从前也未曾听说过,若是两家真有什么要紧的关系,这事儿难了。你赶紧去打听一下。我心里也好有个数。”
云朝和燕家的关系,知道的人并不多,再则她极少在人前露面,因此虽然大家都知道明珠受宠,却对她并无多少关注。陈如风打听了一番,自是什么也没打听到,只知道燕家有位公子,如今就在秦王世子刘瑜麾下任职,刚升了五品的怀化郎将,别的便打听不出来了。
若只是这般,明珠也不会叫那燕家公子十一叔。可惜打听不出来,却无办法。
第二天秦王果然造访,只说明珠伤了陈家小二郎是她的不是,只她受了天启帝的罚,不好出门,便由他这个当父亲的过来赔个礼。
荣国公万没想到,这位竟真是过来赔礼的,一时竟不知道如何回话了。
刘镛一笑:“好在府上小二郎这伤虽重些,倒也不会落下什么病根,我便放心了。那些药材和赔礼,府上定要收下。燕家的五老太爷,是我家明珠的先生,正经行过拜师礼的,要不明珠当时也不会行这样的错事,还望老国公见谅。若府上小二郎的伤,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只人去我府上说一声,但有求,必应的。”
刘镛之所以如此说,却是独孤沥信里交待的。至于燕家和云朝的关系,刘镛自是清楚的很。
不过他这一说,荣国公倒明白了明珠和燕家的关系。这就难怪了。不过也没当回事,文官勋贵原不相干。
刘镛说完话,便告辞回府。
他走的利落,倒让荣国公府的人错愕。
等送了他出了荣国公府,荣国公回了书房,脸便沉了下来。
“爹,是不是有什么不妥?”陈如风见父亲脸色沉凝,不免问了一声。
陈亮道:“秦王的性子,会是轻易为女儿出头给人赔礼的?这事透着古怪呢,偏我又想不明白。”
陈如风倒精明,道:“莫不是因着独孤家的人在京城,秦王这也是做给独孤家的人看的?听说圣上把明珠郡主送去了辅国公府呢。”
陈亮一寻思,儿子说的还真有那么点道理。
可他还是觉得不对劲。
“罢了,这事就算过去了。”陈亮道。
他当时也就是气糊涂了,才去宫里寻天启帝讨公道的,如今辅国公府送了药材来,宫里也有赏赐,让太医每天过来看二小子,甚至秦王亲自上门赔礼,比他原要的还多了些。
不过他这边是过去了,云朝那边却未过去呢。她要的一万两银子还没拿着。
刘瑜在宫里待了一天,第二天便去找了刘玠,刘玠虽被禁足,可天启帝可没说他不许见人。虽万分不想见刘瑜,也只能硬着头皮,把刘瑜给请了进去。
刘瑜倒未多说什么,只道:“昨儿与陈家小二一起的,还有哪些人?一个不漏,把名单写下来给我。”
刘玠心的抖了抖,解释道:“瑜堂兄,当时琯儿动手太快,并非我不拦……我……”说到这里,便被刘瑜的目光,压迫的说不下去。
刘瑜笑了一下,方道:“与三皇子不相干,明珠不过是你隔房的堂妹罢了。宗室里嫡出的,庶出的,远房的,真论起来,堂兄妹几十人,倒也不稀罕。你,又有什么错呢?”
“瑜堂兄,是我错了。”刘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