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呼叫着自家要接的参考的人的名字。
待见自家的要接的人出来,各各忙着上前扶人。
云朝这是头一回见,虽早做了思想准备,也觉得着实惨烈了些。
她上辈子也是正经参加过高考的。她上辈子是个凡事都认真的人,虽然专业是射击运动员,可该接受的高等教育,也未放弃过,高考那会儿,她努力的很,考试的几天,自觉也受了老些罪了,然而和如今的这些人一比,卧糟,大****的高考生们,过的是神仙日子啊。任谁被三天一场,九天三场这么高强度的折腾也受不了。
云朝惟愿自家八叔十叔和大堂兄别太惨。
她可是为了这场考试,让白脂精心做好些准备的。吃的用的睡的药材茶叶等等,一样都没拉下。
燕家过去贡院门口抢人的是阿弥和听涛还有云川,这三个人战斗力太强,因此虽贡院门口围满了人,三人还是毫不费力的挤了进云。没办法,这会儿三人身上杀气都太重,没人敢与他们挤,挤着别人,正想开口骂呢,一见三人的周身的杀气,没一个敢开口的。
头一个出来的,是小十叔。听涛很快把他扶了出来。
云朝远远的瞧着了,还好还好,脚步不见踉跄,脸色虽显疲惫,可还不算难看。衣饰也算整洁。待听涛把人扶上马车,云朝忙搀了他在马车的软席上斜靠了下来。
白脂端了水让他先漱了口,翡翠递过用湿水拧过的湿巾让他擦了手脸。白脂这边,又端了炖好的药膳过来,先让他喝了一盅。
再次漱了口,燕展昭舒服的出了口气,半依在靠枕上,看着云朝的目光,柔软宠溺:“有云川他们来就是了,你怎也跟了过来?”
云朝也不答话,更不会云问什么你考的如何之类的话了,只道:“小十叔定累了吧,要不,我给你松松肩?”
燕展昭摇了摇头,又伸手揉了揉云朝的头,笑道:“没事。等会儿你八叔和云书也该出来了。”
果然,片刻后,燕展昭便在阿弥的搀扶下到了马车跟前。云朝忙撩了帘子接过阿弥的手,扶了八叔上车。
八叔的样子,却很不好看了,虽衣着都极整洁,可一张脸却青白着,白脂忙给他把脉,云朝担心的在一边候着,两只手都把了脉,白脂方道:“还好,只是受了些风寒,又思虑过重,累着了。”
一边说,一边端了水让燕展映漱了口,服侍他洗了手脸,让他喝了药膳,在软榻上靠了会儿,燕展映也略略缓过气来。
云朝看了,这才放心些。
白脂道:“郡主不用担心,主要还是太累,回云泡了药浴,吃些东西,睡一觉便好了。”
云川送上车来,白脂和翡翠又如此一翻,云书的色气不比小十叔,却比八叔燕展映要强的多。等半依在靠枕上,已经觉得好了许多。还有力气对着云朝笑:“这次真亏了朝儿准备的那些牛肉干和药丸子参片,还有醒神的茶,要不然,我怕也好不了多少。我隔壁的号间里,便有一位第二场时便受不住半夜发了热,我还送了他药丸,这才让他坚持到考完。”
因三人都回来了,云朝和白脂留在车里服侍,其余人亦上了马。这一行人太醒目了,惹得很多人注意,主要也是这一家一科竟有三人参考,也是不得了的。要知道,寻常人家出名举子已是不容易了,这家却有三个呢,且看年纪都不大,最年长的一位,也不过二十出头罢了。
早有人开始私底下打听起这是谁家来。
这边阿弥驾了车,正要开发,不想云言却惊呼了一声。车亦停了下来。云朝撩了窗帘一角看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家的车边,竟然晕倒了一位考生。
云川当机立断,从马上跳了下来,招呼着白脂开了车门,把人抱上了车,吩咐道:“白脂,快,帮这位公子瞧一瞧。救人要紧。”
还好云朝事先怕遇上这样的事,准备了些应急的药丸带了来。白脂把过脉,道:“此人受了寒,正发热,又累极,出来一时放松下来,这才晕倒。郡主,把那白色小瓷瓶取出来,倒出三颗来用温水化开,我帮他灌下去。只是这也只能应急,这位公子若是不好好吃药调养,怕要大病一场,我给开个药方给他的家人,回去抓了药,等他醒了,赶紧让他服了才好。”
说的云朝懵了一把,是呀,他的家人呢?
他是一个人走过来晕倒在马车边上的,没人来接他呀。
且看这穿着打扮,瞧着家境便不算好。应该是外地来的举子,也不知道住在哪里呢。
云朝便隔着车窗对云川道:“大哥,这位公子病了,怕是有些麻烦,你问一下,可否有人认识他。”
这会儿人山人海的,哪里去问?没得瞎耽误工夫。
燕展昭道:“既遇上了,也不能不管,这会儿找人问,怕也问不出什么来。车里倒也够多躺一个人的,先把他带回咱们家去吧。”
也只能如此了。好在自己家又不缺他一口吃的,药材也尽有的,连郎中都不必请了,他的病有白脂帮着治呢。
只是多了个人,到底挤了些,云朝索性下了车,让白脂在里头照顾着。
云言道:“瞧着那么多人都象十天半月没吃饭似的,走路都开始摇晃了,车里那位还病倒了,委实太吓人了些。我虽不是头一回见考过刚出来的人,可次次看了都心惊呢,弄的我都怕了。还是十一叔好,祖父和我爹,也不逼着他科举,唉,若我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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