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燕家的门第比之沈家,到底差了些,虽说现在玉雪姐姐有了个状元叔父作后台的底气,可燕家在金陵到底是行的商贾事,沈家作为金陵名门,玉雪嫁过去后,妯娌众多,难免会听到些难听的话。
云朝不让那书生说出沈家人子弟的身份,完全当成一个冒犯了她的人处置,沈家在这事上,便挑不出理来。到时候玉雪出面求情,救了那书生,沈家就得完全承了玉雪的这份人情,到时候看谁还敢在玉雪面前摆谱。
云朝摸了摸鼻子,想着,到时候拿捏拿捏,这个书生的功名,却是要保下的。要不然可就真不是结亲,而是结仇了。但这小子堂堂名门子弟,却尖酸刻薄,也该给他一个教训才是。
云朝不免又想到沈经年,虽说她讨厌沈经年的妹妹沈七小姐,可也不得不承认,沈家那么多子弟,她家美人儿十叔却只和沈经年交好,不是没有道理的。至少那沈经年是个真正的凤章龙姿之人。
云朝发了话要把那书生送去府衙,这会儿虽然是晚上,衙府里却是是有值勤的衙役在的。街上也有捕快们巡逻。
墨璞这会儿可不敢离开云朝的身边,拎着那书生到了铺外,便交给了护卫。
其它逛铺子的书生便见两威风凛凛的护卫从墨璞手里接过沈家子,径直往衙府的方向去了,先是目瞪口呆,接着便叫嚷起来,只说云朝太过份,那沈家子虽然没有口德,话说的难听,可教训也教训过了,当着别人的面被打了一巴掌,已丢脸之极,再送去衙门里,未免罚的太过,却是有仗势欺人之嫌。
云朝瞥了叫嚷的几个书生一眼,冷冷的目光,竟叫那几个书生情不自禁的闭了嘴,只觉得眼前的这位小公子年纪不大,可自内而外的那种尊贵威严的气势,叫他们竟半分不敢再放肆。
顾少谨却瞧的得意起来。
他爹虽然是一府知府,可金陵不比别处,沈家又是金陵名门,他平时也没少被沈家子笑话嘲讽,今天云朝那一巴掌,也是给他解了气,涨了面子的。
又觉得云朝这胆子也太大,他都提醒了云朝那沈家子的身份,可云朝依旧如此嚣张,她就不怕给她族姐招祸么?沈家可不一般呢。
尽管有些担心,可觉得扬眉吐气了的顾少谨却依旧十分得意,指着那几个指责云朝把沈家子弟送去府衙的书生笑道:“你们说他身上有功名?有功名怎么了?有功名犯了错就不能送衙府?本大少可是知府公子,回头看我怎么收拾……”
“闭嘴!”云朝回头狠狠的瞪了顾少谨一眼。
顾少谨余下的话,便自动咽进了自己的嗓子里。
这小子还想呈他知府公子的威风呢。
可书生是好得罪的吗?尤其还是一群书生?
云朝就觉得顾少谨这货吧,无时无刻不在打开衣襟,敞开胸怀,对别人大叫着:来吧,我们相互伤害吧。
见他果断的老实闭嘴,云朝觉得这小子也不算没救,便摇头道:“你和他们一样丑,就不要相互伤害了。”
这话顾少谨就不爱听了,大声反驳道:“靠,十三郎不带你这样的啊,我哪里丑了?哪里丑了?本少爷我也是玉树临风的好不好?”
这小子还算机灵,没叫她燕十三,而是叫她十三郎,如此,也就不会暴露她燕家人的身份,和这文来阁撇清了关系,不至于以后影响铺子的生意。
云朝对此相当满意,嘴上却嗤道:“他们仗着读过几年书,肚子里有点儿墨水,生平不干正事,整天就知道拽几句诗文,玩点儿口舌之争,却自命fēng_liú,自以为是,哪里还有半点读书人真正该有的风骨?一不知事农桑,二不知人事经济,却自觉有牧民经国之才,以为会吟几句酸诗,显摆几句之乎者也,便文采斐然,可不可笑?要我说,这种所谓的读书人,比之那只知道纸上谈兵的赵傻子都不如。你说他们丑不丑?”
关于这一点,顾大少觉得云朝说的深得他心,忍不住击节赞道:“丑!”
云朝忍不住抽了抽嘴,接着道:“至于你,出身松江府名门顾氏,天生富贵,却不好生读书,以思将来报效朝庭,回报生你养你的父母,却一味仗着出身胡作非为,斗鸡招狗,白费了你这好出身,从未想过你每日所为,是否对得起你精细的三餐,奢华的衣着,每日所花费的银两,父母的拳拳爱子之心,你说你丑也不丑?”
这回轮着那些书生们叫好了:“说的好,丑!”
云朝道:“既然大家都这么丑,就不要相互伤害了吧。”
顾少谨:……
众书生:……
云朝心累,卧糟,为了以后这些书生不报复顾少谨这二货,她生生凭着一张巧舌把顾少谨和他们归为一类人,她容易么?
当然也有书生不服气:“这位小公子固然说的好,可我们也并非所有人,都如小公子口中所说的那般不堪。”
云朝一脸莫名:“这是当然,若不然朝庭何必设县学府学国子监?原就是为了培养人才。我所说的那所谓的读书人,也不过是其中几个害群之马罢了。公子何必义愤?难道不该感谢我指出隐藏在你们这些真正的书生之中的败类,以至于他们再败坏不了读书人清贵的名声,而感谢我吗?”
众书生:……
这话听着好有道理,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呢?
云朝却不待他们多想,叹气道:“难得来趟金陵,原听说夫子庙府学多才子,还想来见识一翻的,不想……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