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东咬牙沉眸,他能怎么办?
他家阿南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论是武,还是情,还是悟,都执着的让人恨也恨不起,气也气不起来。
有时候更是执拗的十头牛也拉不回,正因如此,他的武魂和悟性上,就远超纪家所有人,可就是没想到会在一个情字上,犯了深不见底的执拗。
要知道,阿南早在将纪家剑术练到炉火纯青的那天起,他,就已经被定为,第三十四代纪家家主,若是他早知道,一个不经意的邂逅,竟然让他,为了一个不喜欢他的女子,连整个纪家都不要,那时,他就不应该让他前往北都。
说白了,就是个痴儿,他若不能自己放下,整个纪家,就要跟着他一起疯。
“阿南,你……你真是……”纪东气的失声,只能狠狠的瞪着叶霄,无端端的就把一腔怒火,全数往叶霄身上撒。
“我家阿南既然这样说,那你就不能娶妻,否则,我会让你娶的——是尸体。”
“你口中的她,是何人?”叶霄开口了。
纪南身体一震,猛的回过头,眼里划过一抹恨色,转眼又消,留下满目情伤难禁的疮痍:“原来,你还不知道,她是那样爱慕于你,也罢,现在你知道了,我不管你喜不喜欢她,但只要是她喜欢的,我都会想办法带到她的面前。”
“荒谬!”叶霄被这番莫名其妙的理论,雷的脸色都黑了。
“一点也不荒谬,这怎么会是荒谬呢?上天既然要我碰到她,又偏偏让我喜欢上她,这就是命中注定,所以,我愿意为她付出一切,那怕她已入土为安,我也会让你,从此以后,长伴她的左右。”
语气幽幽的说完,神情静如处子的纪南,从怀里拿出一个鎏金的瓶子,安详而至诚的接道。
“这,是她坟前的一撮土,还有她的一根指骨,我要你,将她带在身边,从此以后,不再娶妻,永世相随。”
叶霄脸黑了,黑的有如滴墨。
他知道东莱纪家,有个悟性惊为天人的纪南,其剑术更超凡脱俗,若干年后,被人称之为剑神剑痴,上一世,他和他无缘相见,这一世到是见着了,但这一见,还不如不见。
纪南语气安详,纯净的双瞳,写满了理所当然,他不管叶霄是什么想法,他只认定,像那样的女子,不论何人相遇,都会为之倾心,既然她偷偷爱慕叶霄多年,如今红颜薄命,阴阳两隔,那他就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
纪南用双手虔诚的捧着鎏金的瓶子,一步一步走向叶霄,直到两人只有三步之隔,他将手中的瓶子,送到叶霄面前:“叶霄,我很羡慕你,至少她的心,在你这里,像她那样的天下奇女子,世间难寻,可惜红颜总是薄命……”
说到这,纪南纯净如婴儿的双瞳,黯然失色,微微蹙着两道剑眉,垂帘自言自语道:“没关系,其实,不论生死,她也活在我心里,永不褪色,叶霄,我纪南一生没求过人,但我愿意为她,求你,求你不要娶妻,这个女子,值得你为他守身如玉。”
纪南边说边痴迷的又往前走了一步,那鎏金瓶子,已捧到了叶霄眼前,近的都能闻到瓶子里的一点湿土气。
叶霄眯起了眼,脸上露出似笑非笑:“她是何人?”
纪南漆黑漂亮的大瞳仁,亮了亮,缓缓吐道:“我想,你一定认识她,这天下谁人不知,天下第一才女,姓白名纤,字无忧。”
白纤!
叶霄好看的双眼搭成了一条线。
纪南并不知道,叶霄只要似笑非笑,就代表,他动怒了,此时,他陶醉的半闭上双眼,幽幽然然的又自说自话道。
“你知道吗?当我第一眼看到她时,我就觉得,她似这天地之间,泼墨的山水,浓淡相宜,不落俗尘,能得她回头一蓦,人与草木皆能同醉,身心更像与神仙齐飞,她是那么美,那么飘然出尘,你从小就北都,怎能不识她?”
“与我何干?”叶霄冰冷的吐出四个字,同时往后偏移了两步。
纪南的脸就像四月天气,说变就变,陶醉的神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怒。
怒的瞳仁收缩,说打就打,伸手就一掌拍向叶霄:“你怎能不喜欢她,她美的那般清丽脱俗,又才华横溢,那样的女子,集天地之日月精华于一身,你竟敢如此冷漠。”
纪南的掌风拍出十成内力,他知道叶霄会化解,会躲开,所以他丝毫不担心,仅凭这一掌,就能伤到他。
一掌过后,叶霄瞬移七、八步,刃如峰劲的掌风当下激起了一地的残枝落叶。
叶霄再一抬头,就看到纪南的紫青长衫一跃而下,转眼消失在长亭,他那幽然的余音回荡在空中:“我不杀你,但我绝不许你娶别人为妻,所以,我会杀她。”
“你敢。”叶霄脸色瞬息万变,一跃而起的同时,腰后的霜华月戟,也落在手心,“咔嚓咔嚓”的在月光下,节节展开。
霜华月戟一出,必要见血!
敢动玲儿,他会让整个东莱纪家,给玲儿陪葬!!!!
纪东那里会让叶霄追上纪南,脸上写满,阿南要疯,他就陪他一起疯,大不了赔上他这条命。
“想追,先过了我这关。”纪东长剑紧追而上。
……
《致远斋》里,欧阳带着小丫匆匆赶来,拉开袁海宁的身上的衣服,看了眼身上的剑痕,神情就变的很正色:“这是纪家的剑法?”
张严连忙在后面将刚才的事重复了一遍。
而小丫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