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颜绯雪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汗湿背脊,面容惨白,气喘吁吁……
她无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又使劲掐了下胳膊,仿佛只有这清晰的痛楚能提醒她是真真切切的活着,而非变成冤魂。
这些日子,她几乎日日从噩梦中惊醒。更确切的说,梦里的景象并非虚幻,而是曾经的她所真实经历过的……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在附近山上采药,想为母亲找出治疗眼疾的方法。忽然从远处传来一阵焦急的呼喊声。
“雪儿,雪儿!”
她抬头一瞧,那惊慌失措跑过来的人是一个俊逸少年,与她一同长大,有着‘青梅竹马’情谊的吴泰。
“吴泰哥哥,出什么事了,你这般惊慌?”
“雪儿,快走,快离开这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颜绯雪一头雾水地看着俊逸少年,如琉璃般闪烁着璀亮光芒的黑瞳满满皆是茫然不解。忽而,一个可怕的念头从脑中闪过,她上前一步,双手紧紧攀住吴泰的胳膊,急问道:“可是我家中出了事?”
吴泰紧咬牙关,似犹豫着该不该对她讲出实情。而就在他踟蹰之间,绯雪已扔了装药草的篓子,飞也般地朝家的方向跑去。
吴泰一惊,“雪儿,你不能回去!”
但是绯雪哪肯听他的话。吴泰越是这样说,她越是肯定了心中的臆测。定是家里遭了祸,否则吴泰哥哥为何这般惊慌失措,又为何要一再劝说她离开这里?
她不走!娘在这儿,外祖在这儿,舅舅们在这儿,她哪儿也不去!
颜绯雪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幕,当她飞奔回去,却见沈氏府邸火光冲天,远远便可听见人们凄惨的叫喊声。沈氏一门上下,共一百二十几口,竟就被那么活活烧死!有持刀的黑衣蒙面人守在门口,只要发现有人有逃生的念头,便一刀刺去。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鲜血飞溅在府宅黑漆的大门上,映上片片血红的触目惊心。
“娘,娘!”
颜绯雪大喊着便要冲上前,却被追赶上来的吴泰一把抓住。
“别去,你只会赔上一条性命,现在去了也‘于事无补’!”
绯雪知道吴泰哥哥的话有理,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就算去了,难道就能对付过那些杀人不眨眼睛的穷凶恶徒?可是她的家人都在生死边缘徘徊,她如何能‘苟且偷生’?
挣脱不开吴泰一双大手的桎梏,颜绯雪急了,捧起他的手狠狠咬了下去。吴泰吃痛地手一松,她便如离弦的箭一般飞驰了出去。
“雪儿!”
吴泰惊呼一声,想也不想便也冲了出去。
黑衣蒙面人这时发现了颜绯雪,不由分说,举刀便向她刺来。就在那柄闪烁着岑岑寒光的刀即将刺穿绯雪的胸膛时,却有一道声音不紧不慢地阻止了他。
“慢着!”
那人的声音透着淫邪之意,听在耳朵里,让绯雪不由得浑身发颤。
“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就这么杀了太可惜,不如拿她先犒赏一下兄弟们……”
“你们敢?”
吴泰这时已冲上前来,拔出腰间佩剑,面容冷戻幽寒地看着面前的十几个黑衣蒙面人。他是有些功夫在身的。当初学功夫,是为防身之用,更为保护他所爱之人。绯雪是他今生认定的妻子,他绝不允许任何人欺她半分!
“哦,又来个不怕死的。想英雄救美?”先前发话的黑衣人口中爆发阵阵轻蔑的冷笑,分明是没把吴泰这‘毛头小子’看在眼里,“你们几个,就陪他好好的玩一玩吧。至于我,可要去享用‘大餐’了。”
说罢,上前一把扯住绯雪的头发,将她扯向拐角处一条长巷。
“雪儿!你们快放开她,啊……”
吴泰一颗心被忧急占据得满满的,已记不得当初师傅教的剑式,只是那么胡乱挥舞着手中长剑,却连敌人分毫都不曾伤到,反而自己已中了几处刀伤,鲜血瞬间将他的衣衫染红,与沈府那漫天的火焰交相辉映,绘制出一副触目惊心的画卷。
“雪儿,啊……”
吴泰看见那****撕开了颜绯雪的衫裙,一双眼染上了赤红色的火焰,举步便要冲过去。然,不停挥过来的刀光却阻住了他的去路。身上再天新伤,吴泰却似感觉不到疼,手中紧握剑柄,仍在奋力地挥舞着。
同时间,颜绯雪被两个人一左一右牢牢地禁锢住,俨然已成了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放开我,我要去找我娘,放开我……”
黑衣人走到了颜绯雪面前,甩手就是一巴掌。颜绯雪被打得脸一偏,一丝腥甜顺着嘴角缓缓流下。
“求求你们放了她!杀了我!你们杀了我……放了她,你们这群混蛋,放了她……”
持续不停顿的乞求声打扰了黑衣人的兴致,他突然快步走向吴泰,掏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他的两个手下死死掐住吴泰的下颚,逼迫他张开嘴。而那个黑衣人,竟然拽出吴泰的舌头,手起刀落……
“不!”
颜绯雪痛苦地嚎叫着,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她竟会看到如此血腥而又残忍的一面。
吴泰的嘴角、脸上都是血,他张开嘴,仍想要替她哀求,却只能发出‘啊啊啊’的单音。这时,那黑衣人许是没了耐性,忽然夺过一手下手里的刀,横着从吴泰脖子上砍过。
“不,吴泰哥哥……不要……”
颜绯雪看着滚落在沙土间的吴泰的头颅,口中发出撕裂般的嚎叫。更残忍的是,那黑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