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惊之下,柳睿霍地站起,却因起势过猛,大脑猛然一阵眩晕,又摇晃地跌回椅子上。
张良见状,忙出声劝道:“相爷要保重身子啊。”
震怒浮上柳睿的眉眼,握拳的手重重敲击在桌面上,想起二子做下的蠢事,他简直怒不可遏!让他保重?他自己保重就行了吗?元修这个饭桶,好端端的,他干嘛要去惹那个妖女?还嫌他们柳家不够乱是不是?
“相爷,驸马爷的意思是让您暂时出去避一避。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啊。”张良将柳胥的意思转达给柳睿,至于听不听就是他的事了。
柳睿挥了挥手,示意张良退下,然后默默沉吟起来。胥儿说让他出去避一避,并非没有道理。眼下出了这样的事,一个‘欺君之罪’他是躲不过了。只要皇上一看到元修还活着,任凭他说出了天去,皇上也不会相信此事与他无干。还有元修带出去的私兵……这又是一桩重罪。凭他在朝中几十年的鞠躬尽瘁,只怕都难以抵过……
只是,若他就这么躲了出去,那他柳家……岂非要任人鱼肉?他几十年来建立起来的基业,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毁于一旦吗?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柳元修一事很快就传进了将军府中柳繁烟的耳朵里。彼时,她正品着上好的西湖龙井,刚得到消息说颜霁大胜西凉,即将凯旋而归,她听到后别提有多开心了。这次大退西凉,想当然,功劳全在颜霁这个主帅身上。皇上一高兴,到时候高官厚禄岂不就跟着来了……
她正做着自家老爷升官发财的美梦,不想这一‘噩耗’冷不防地砸了过来,瞬时将她砸得晕头转向,好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茶碗,她忙将茶碗放回桌上,看向来传话的相府管事,脸色惨白惨白的,“你说……你说我二哥怎么了?”
那相府管家正是相府大奶奶纪氏派来的,柳家遭此一劫,气数已尽。纪氏就即刻派了人来,显然是想做困兽之争,求助于柳繁烟。毕竟,嫁出去的女儿就如同泼出去的水,柳家固然遭此祸事,柳繁烟作为嫁出去的女儿却可幸免于难。且颜霁在朝中正是如日中天,有他出面,兴许皇上会看在他的颜面上饶了相府其他人。
“回大小姐话,二爷私自带府兵去截杀颜绯雪,结果却中那妖女设下的圈套,被禁卫军当初抓走。您是知道的,二爷当初犯事已被皇上判了斩刑。是相爷硬冒着欺君罔上的风险,救了二爷。可是眼下发生了这档事,二爷必是活不成了,连同相爷都会受其连累。何况私养府兵的事可不小,一旦皇上知晓,恐会误以为咱们相府有逆反之心,到那时候就什么都完了。”
相府管事将其中的利害关系对柳氏一说,本就着慌的柳繁烟更是惊恐万状。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