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话一出,旁边看热闹的几个女人立刻露出了了然的神情,还有着嘲讽和幸灾乐祸。
“玉姐的意思是?”
林以凉倒是平静,她接过了信封,并无众人以为的悲愤。
玉姐有些惊愕,她总觉得这个小妖和之前不太一样。
“你平时大大咧咧,很容易得罪了什么大人物,玉姐也帮不了你什么……”
这几天薄氏的总裁晚晚来买醉,没想到刚刚找她竟是为了这样的事?
玉姐说到这,林以凉岂会不明白。
感情是她得罪了什么人?
她才第一天进入这个身体,她能得罪什么人?
该是小妖以前得罪的人吧……
林以凉倒是没有再说什么,在各色目光下走进了换衣间。
从异夜出来,已经是十一点,夜里寒意更深。
她打了一辆计程车,往城郊去。
平民窟,她定然是不会去了。
车子在一栋陈旧的公寓停了下来。
上一世,她自从住进薄家别墅后,便没有再回过这里。
但是,她却一直舍不得退掉这套房子,薄千丞也任由她。
早已夜深人静,林以凉上了楼,在房子门的上方横槽里摸索了一下。
一枚钥匙落在了她手里。
轻轻打开门。
一股沉闷的味道袭来。
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灰尘的味道很浓。
今晚也只能将就了。
她打开灯,小小的厅里的摆设依旧没有变化。
只是灯光下多了一层灰色的尘。
她推门进了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便进了浴室。
冲了个澡,便躺在床上不想再动。
脑子里开始计算着。
她拿到的薪酬不过五千多,不能支撑多久。
她最放心不下的还是球球。
她不在他身边,谁会晚上给他讲故事,谁带他出门的时候给他长脸,谁给……
如果,如果薄千丞再娶,那个她会不会像她一样疼她的孩子……
迷迷糊糊中,有一道身影靠近。
她无力地睁眼,却发现脖子被掐得死紧。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能看清面前之人的面貌。
“小……薄……”
嘶哑痛苦的声音丝毫没有唤起薄千丞的心软。
“谁让你进来的?!”
他狠狠将她提起再丢到了床下,如同丢弃一堆垃圾。
“咳咳……”
林以凉看着他,这么阴狠冷漠的男人,让她惊惧。
她刚才真的以为自己会死在他的手里。
“滚出去!”
薄千丞低着头,喝着。
林以凉深深看他一眼,什么都没说。
她拿起外套就跑了出去。
眼里有什么拼命往外窜,她死死咬着唇。
如今,他们不过是陌生人。
当晚林以凉是在一家宾馆住了一晚。
梦里是薄千丞冷漠的脸,还有球球唤着找她的身影。
惊醒时,天才刚亮。
她再也无眠,去了景安墓园。
她从新闻里得知,今天是“她”的葬礼。
她没有想到的是,她会在那里会见到她的父亲,殷肆。
他身边,还有她一直无法承认的亲人……
笑笑,祺祺,莫莫……
他们脸上的悲戚让她无措。
是不是她太自私了?
她该不该告诉他们,她林以凉还活着,还在他们身边……
她捂着嘴在角落里,眼里终是忍不住垂落。
她看到殷肆坐在轮椅上,背影愈发孤寂清萧。
她到底是让他白发人送黑发人。
环视一周,唯独没有见到薄千丞和球球的身影。
有人在殷老爷子耳语了句什么,他大怒,“他说了什么?!”
“他只说了一句话,阿凉不在里面,没有葬礼。”
“那个混蛋!就算是用暴力也要他跪在小凉墓前!”
暴怒的不只是殷老爷子一人,殷肆脸色沉敛着,但是眸里的怒气已经滔天。
“老头子,他没有资格来了。”
一场爆炸,丫头尸骨无存,他们葬下的不过是她生前衣物。
而这一切,要怪的都是薄千丞!
这句话一出,殷老爷子深呼一口气,“小肆……”
“老头子,我没事,这一切不是都早有预料么,都是命罢了。”
他们说话的声音低了下来,林以凉听不太清楚,但是却肯定了一件事。
她的葬礼,薄千丞没有出现。
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是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谁知脚下一踉跄,惊动了墓前的人。
“是谁?”
殷肆看着她的背影,问着。
林以凉僵在那里,不知道该不该抛开。
“是丫头的朋友吗?”
林以凉咬着唇,忽然转过身来。
她脸上的潮湿和眼里的悲恸让众人皆是一愣。
她的伤心不像是装出来的。
陈意笑看了她一眼,摇头,语气带着哭腔,“叔叔,一两的朋友我都认识,这人我没见过。”
“我……”
林以凉翕张着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心里被什么压着,她呼吸都开始不畅。
转身就跑了起来。
她什么都不敢说,如果他们不信,会不会当她是鬼怪……
林以凉不知道自己跑了多远,等她回过神来,身处一个十字路口。
汽车的鸣声不断,她才慌忙回到了路边。
死了一次的人,格外珍惜自己的命。
林以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