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我全身已经被汗湿透了,腰间的伤口隐隐作痛,似乎被什么东西不断噬咬一样。
司机有些担心的看着我:“先生,你脸色苍白,要不要回医院?”
我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临下车的时候,我在身上乱翻,才发现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
司机小心翼翼的说道:“不要你钱了,快点回去吧。”
我本来想让司机一起上楼去取,但想想又只能作罢,我后背已经被血沁透了,司机如果看到的话恐怕也不会跟我一起上楼的,只能抱歉的说声谢谢。
下了车才发现坐了那么多次车,居然很少给钱。
咬着牙上楼,回到家里用消毒水冲洗了伤口,因为在后腰所以看不到刀口有多重,重新绑好绷带换了身衣服,然后给校长打了个电话,打听包子的下落,却得知他跟着特事处去办案子了,电话里校长极力劝我回医院治疗,被我拒绝。
因为有些事情不查清楚,只会如鲠在喉不得安宁,我绝不相信包子会要捅死我,他一定有难以言喻的苦衷。
当然,这只是我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
想到包子,如果再见到他,我一定会问个明白,但短时间恐怕不能找他了,他既然敢对我背后捅刀,就说明他不想看到我。
一个不想见到你的人如果想要躲你,你定然很难找到他,尤其对方是个警察的时候。
看来,还是只能靠自己了。
把上次在抱团儿老道家里弄到的香灰和叶子包在一起,又找出那枚木牌。
香灰只有一小撮,我附在上面闻了闻,还是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绝对不是抱团儿老道说的用来安神的,那种檀香的味儿我闻过,虽然跟这个有些像,但香灰是不会散发出香甜味道的。
叶子只有一瓣,从书架上拿下来一本中国大百科全书,从头翻到尾居然没有找到任何一片和它相像的,又拿下《云南植物志》对照一遍,没有,《四川植物志》也没有,《西藏植物志》依旧没有。
绝望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抱团儿老道来自阁皂山,而阁皂山地处江西,慌忙从书架上翻出一本老旧的《江西植物考》,果然,在上面发现一种叫做红蛉的植物和桌子上的那枚叶子相仿,只是在书的简介那里写着:“绝种,不祥”,而且旁边的配图居然是作者手绘的,这就像是看到一个没穿衣服的大姑娘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是个太监一样难受!
翻看了一下这本书的出版时间——1981年,又看了看其余几本书的出版时间——从1981年到1992年,那么就是说1992年为止,只有这么一本江西植物考的书里记载过这么一个古怪的植物,翻看了一下作者,简直眼泪都要流下来了——作者:佚名。
所谓佚名,就是没有留下名字,我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出版书居然不留姓名的,不对……
一个让我疑惑的事情在眼前一闪——我从来没有买过这本书!
因为在报社工作的原因,需要的极大量的知识,所以闲暇的时候我比较喜欢看书打发时间,但是我买的所有书都会用笔在扉页上写上名字,以此证明这件东西是我的。
在书架上翻了一遍,找到一本《江西植物志》,这是我当初买百科全书的时候顺手买来的,全国各省的植物志都有。
看了看桌子上的那本没有作者名字的《江西植物考》,两本书仅差了一个字,但明显植物志是我买的,而植物考是别人放在上面的。
趴在书架上仔细看,这段时间不是破案就是被抓,要么就是逃亡,根本就没有整理过书架,上面全是灰尘,刚刚翻出的那几本书我按照原位置放了回去,然后惊奇的发现,在书前面的空挡,有一排写在灰尘上的小字:“物归原主。”
这个字迹十分潦草,简直像小学生写出来的一样,可是每个字都透着让人发寒的恐惧,是谁在我书架上放了一本我从未看过的书,又是谁在我书架上写了这四个字?
除了包子,我从来没有约人回家的习惯,而且平时我很勤快,经常打扫卫生,直到我缝错了一颗头颅发生一系列古怪的事情之后,才没有时间来打理房间的。
也就是说,这个字有可能是包子写的,但他绝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他不可能想到我会翻书,并且在书架上留下线索,即使是他留下线索,也只可能在马桶盖子上。
那么写这个字的人是谁?他所说的物归原主是说书还给了我,还是说我该还给他?
这叶子,到底是个什么玩意,为什么查叶子能发现这么奇妙的东西。
把《江西植物考》再次拿下来,工工整整的摆在桌子上。
我旋转着书本研究它究竟还有什么古怪,就在书口位置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夹在书页里。
赶紧打开书,找到那一页——418页。
这页记载的是一种大唇植物,紫红色的花叶,上面密密麻麻长满了白色斑点,看起来极其恶心,书上所有的字都是印刷黑体,但偏偏这个花的名字是手工字写上去的,花名字叫做“彼岸花”。
简介写着:彼岸花,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花香传说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春分前后三天叫春彼岸,秋分前后三天叫秋彼岸,皆是上坟的日子,彼岸花开在秋彼岸期间,开花的时间非常准时,所以称作彼岸花,此花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