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岭镇属于伏牛山脉的末梢,太行山脉的西侧,周围峰峦叠嶂、林海苍苍。
而且伏牛山脉本身就是秦岭造山带俯冲碰撞而形成,这样一来,整个龙岭镇就完全被太行山、秦岭、伏牛山三座大山挤在了中间——这块中心的三山交叉区域被称作龙岭,因为大陆板块的挤压,导致了龙岭镇地貌奇特,从天上看,它就像是一条被困住的巨龙,这也就是龙岭镇的由来。
在龙岭镇的周围所有山峰都很凌乱,高高矮矮互相穿插,像是一块长了无数根巨刺的地皮,根本不像是一座座山峦,而是一大片密密麻麻的黑色坟丘!
龙岭常年有登山爱好者探险,但往往是进去的人多、出来的人少,久而久之,当地政府也就把这块区域划成了禁地,由龙岭镇的镇长委派山民负责监守。
我被好奇心驱使不断尾随着送葬队伍,慢慢发现他们抬着一口奇怪的棺材,居然不是朝着陵园方向前进,而是走向深山之中!
这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送葬队,他们究竟在干什么?
再走下去就要进去龙岭镇后山的山谷了——那片常年弥漫雾气的谷口是山里人心中禁地中的禁地——老鸦口!
山路越走越难,那八名抬棺材的人也开始换频繁的换班,可是我始终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劳累的神色,自始至终他们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我只能依稀看到他们身上穿着的白色孝服和那口猩红棺材。
就在这时候,在队伍前方很远的地方出现了一抹红色,那摸红色飘飘忽忽像是鬼火一样,跌跌撞撞的向队伍飘来。
我皱了皱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又走了一段路,那个举着丧棍的人挥了挥手,队伍拐了个大弯,停在了老鸦口的谷口处。
他们似乎发现了我,刚一停下,就集体向我这个方向看过来,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一张张铁青的脸麻木的盯着我,吓得赶紧藏在了拐弯口的一块石头后面。
过了一会儿我才敢探出头——队伍里居然多了一个人,那个人的背上像是压了一块硕大的石碑,弯的跟青虾一样,她的手里还挑着一盏红色的灯笼。
我突然记起来,再往前一段路有一座破旧的村庙,那座庙大该修建于元朝时期,我小的时候还去里面玩过,庙里供奉着一个狐狸脸的道士,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恐怖的很。
庙就是一间破房子,有二三十平米大小,庙里面还住着一个奇怪的老太婆,镇上的人都称她为龙婆,龙婆长得很诡异,猛然一看就像一只狐狸,因为长相恐怖加上性格孤僻也不和镇上的人来往,那座古怪的村庙和龙婆本人自然也就成了人们心里的忌讳。
而那个打着红色灯笼的人,就是住在庙里的龙婆!
她和举丧棍的人交谈了一会儿,举着红色的灯笼向远处走去,送葬队伍也开始前进,跟着龙婆一起往前走。
我赶紧跟了上去,生怕把他们跟丢。
没有走多久村庙就出现了,如今的村庙更加破败,几乎要坍塌了一样。
龙婆在庙前嘀嘀咕咕的唱了一段莫名巧妙的曲子,然后挑着灯笼走进了庙门里,让我头皮发麻的事情发生了。
那一大队人,先是八个人抬着棺材走进庙里不见了,后面的人陆陆续续走进庙中,也隐匿到了黑暗里!
要知道,那座破庙最多不过三十平米,四五十个人加上一口大棺材,他们是怎么挤进去的!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抬脚就要跟上去看看,还没有待我走起来,脖子就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勾住,差点把我勒死!
我心里一惊,完全不明白什么时候被人反跟踪了,忙就地转了个身,想要逃脱钩子的控制。
而那枚钩子就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我刚一转身,它马上就又勾住了我的脖子,把我狠狠的往后拉去。
我重心不稳,跟着钩子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顾不上生疼的屁股,忙在地上滚了两滚想要转过身看看是什么东西,没想到刚一翻身,那枚钩子又一次的勾了过来,似乎早就算准了我要在哪里转身,再一次的勾住了我的脖子。
这时候,我才明白过来,这枚钩子居然是一把雨伞的手柄!
“乖孙儿,你这是要去哪里呀,嘿嘿。”一个猥琐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在伞钩的控制下,根本不能转身,但是已经知道了身后的人是谁!
“你干什么!”我低吟一声,就要再次挣脱。
谁知道那伞钩稍稍用力,就把我拽的连连后退,我最后只能放弃挣扎,看来是遇到高手了。
“老乞丐,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身后的人,就是那个在大街上莫名其妙跟踪我、毫无存在感的老乞丐!
听我这么一说,老乞丐“吃吃”的笑了起来:“我……”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我一抬手直接把伞打飞出去,这才脱离了老乞丐的控制,转身一个飞腿后蹬——也许他就是和那群送葬人一伙的。
我这一脚绝对属于出其不意,没想到老乞丐更麻利,居然纵身一跃,单手抓住我的肩膀,生生从我头顶越了过去。
他轻松落地这才给了我一个正脸,这老头儿也不生气,冲着我抠了抠鼻孔:“嘿嘿,好孙儿有两下子,差点让爷爷吃了个大亏!”
我这才看清楚面前的这个乞丐,他穿着一件白色短褂,蹬着一条不知道什么年代的蓝色绒布裤子,脸上的皱纹彰显着岁月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