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家门我就懵了,父亲不知道去了哪里,龙岭镇虽然不大,但是想要找一个人却不是那么容易。
想来想去,既然不能寻找到他,再待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我只能连夜打车前往县城,然后马不停蹄的搭上回市区的火车。
我从部队退伍以后——准确的说,是被开除军籍以后,落户在北台市,现在是一家报社的记者。
这座不算繁华却古老的城市两面环山围湖而建,孕育了三百多万人,据说当年刘邦在这里埋伏过项羽,当时那场战役死了几十万人,现在很多工地都挖出来过大片的尸骨。
下了火车从车站打车回家,一路上我都在思考着龙岭镇发生的事情,父亲的匆忙离去让我有些担心。
回到家里,萎靡的瘫倒在沙发上,伸手想要冲杯咖啡冷静一下,刚拿起杯子就吓得一哆嗦,“啪”的杯子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那个古怪的黑漆木盒子赫然摆在茶几上!
它竟然离奇的出现在我家里,我觉得自己脖子冷飕飕的,从龙岭镇赶回来的时候我是风驰电掣,谁还能赶在我前面把盒子送回来?
在部队里的时候我有个习惯,出门前会在房门夹缝留下一根头发,进门前特意检查了一遍,没有打开的迹象。
从桌子底下抄起一块板砖——这是垫桌脚用的,我拎着板砖把所有的房间,只要能藏人的地方都搜了一个遍,确定没有外人进来。
尽管如此,惊悚的感觉还是萦绕在心口,恐惧和不安像是幽灵一样,充满了阴郁的房间。
重新拿起杯子冲了一杯咖啡,沉寂了好久我才细细的打量起黑漆木盒子。
这是一个很古朴的盒子,并不是一个骨灰盒,要比骨灰盒厚度薄一半,上面没有任何的纹路,甚至连打开盒子的锁都没有,就像是一个密封的长方体,也许经过常年累月的存放,它的表面上有些腐朽,像是老年斑一样粘在上面,除此之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可怕的。
我尝试了各种方法去打开它,都失败了,不得不说,如果它不是一块木头块的话,这个黑色晦气的盒子设计的实在太精巧了。
恐惧慢慢在好奇中被我遗忘,经过一天一夜的奔劳,使的脑子有些乱,看了看表,凌晨三点半,我把盒子扔在茶几上,郁闷的钻进被窝里。
我有个毛病,就是想不明白的事情,过两天再想。
第二天一大早我给包子打了个电话——包子大名包窜天,是我新兵时的战友,后来在野战部队的医院工作,退伍以后分配到北台市公安局,成为一名警员。
把事情大致的跟他说了一遍,希望他能够把盒子带到局里利用仪器研究一下,因为还要去报社,只能喊来同城快递来家里取件发过去。
就在准备把黑漆盒子打包起来的时候,我诡异的发现一张纸被压在木盒子下面。
是一张黑漆漆的纸条,上面用血红的正楷写着两个字:“快递”。
我皱了皱眉头,虽然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它怎么知道我要喊快递的?
纸条是怎么进来的,我可以肯定在我睡觉的时候,任何人都不可能在不惊醒我的情况下,进到我的家里,难道这张纸条是从盒子里蹦出来的?
纸条很普通,我拿起来闻了闻,上面还充满了颜料的味道,显然是刚写出来不久,最多不超过半个小时,纸条上面的“快递”两个字是用朱砂写的,朱砂这种颜料挥发的时间是15分钟左右,而现在墨迹显然还没有干透!
这时候,门铃响了,本来神经紧绷的我吓得一个哆嗦,盒子滚到了桌子下面。
打开门发现是快递来取件的,不由得多打量了一眼这个快递员,他穿着一件墨绿色雨衣,戴着一副厚厚的眼镜,估计能有一箱白酒的度数,黑黝黝的圆脸显得有些敦厚,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他在捣鬼。
我把黑漆木盒子包裹好交给他,自己又回到沙发前,幽幽的看着桌子上写着“快递”两个字的纸条,它像是在喘息的猛兽,不知道为什么,危险的信号总是在脑海里蜂鸣,我似乎嗅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不安。
收拾了一下,前往报社,谜案归谜案,工作还是要做好的。
到了报社,主编老周刚好在门口饮水机接水,看到我从门外走进来,沉着脸没说话。
我偷偷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上午十点四十,也就是说我迟到了,怪不得主编的没有给我好脸色看。
没精打采的坐到办公桌上,随手翻开几本杂志,有一眼没一眼的看着。
“那凌!”坐着没有五分钟,主编老周突然从办公室喊了一嗓子。
我慌忙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啊,我在!”
“和平街,有个送快递的死了,一手现场,你马上过去做个专访!”
我的心像是被刺了一下,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直冲脑门。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下起了大雨,雷声轰隆隆的在天空中翻滚。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直接赶往案发现场。
和平街,就是我居住的街区,死者身份是一名快递员……难道就是给我送快递的那个眼镜男?
和平街很长,是一条老旧街区,说它和平,其实一点也不和平。
相反,这里的治安很差,街道的两边全是八几年建造的老建筑,路灯没有几盏是亮的,一到夜里黑漆嘛呜伸手不见五指,经常有人抢劫,还发生过几起凶杀案,有一段时间里,它被人们称之为“杀人街”。
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