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做了两个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欣赏史上第一酷刑的,是要破案!
那具尸体已经被浴池里的水烫熟了,头发完全脱落,露出白森森的颅骨,体内的器官也因为外部皮肤的脱落,而漂浮在水面上。
在水花不断翻腾的时候,他突然被翻了个身正面朝上,一双眼球早已经被烫化,眼部的肌肉因为熟透了而挤在空洞的眼眶内,老脸上的皮肤也缩挤成沟沟壑壑,像皴裂的大地,嘴唇耷拉在一边,猩红的牙龈露在外面,舌头更是长的吓人。
浴池不断有水溢出来,在我脚下飘了一大片的肉花,腻人的香味让我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
这时候一个警员走了进来,我大吼了一声:“出去!”
这个场面普通警察心理上接受不了,必须由专业的法医来处理才行:“快去通知北台市最专业的法医!”
那警察估计也不是真的想要再看看死者,没有反驳我,转身又出去吐了。
浴室中只剩下我一个人和咕嘟嘟响的浴池,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这个场面,我镇定下来,感触着这间不足三十平米的浴室里发生过的一切。
我左边是桑拿房,正面是一个巨大的浴池,看现在的场面,说明浴池里的水至少在七十度以上,一个活人就这么被活生生的烫死在水里。
地上凌乱的倒着几袋沐浴露和一大瓶洗发水,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金属保温杯,杯口是打开的。
闭上眼睛幻想自己就在这里洗澡,我手里端着保温杯走到大池的旁边,首先我一定会先测试一下水温,缓缓把脚伸入水中,烫!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不对,这个方式不对。
也许当时我喝醉了,拿着保温杯直接跳入了水中,在酒精的刺激下,两秒钟内我是无法感受到水的热度,然后……也不对,两秒钟完全可以挣扎出来。
那么就是说,死者在入水之前,已经死了!
对!肯定是这样的。
我转身向浴房外走去,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赫赫”的一声怪叫,有什么东西在水中扑腾一声,我猛的转过头,水波荡漾,那具死透的熟尸依旧飘在水面上,似乎动了动,又似乎没动。
冷汗不由得从额头上流了下来,刚刚怪笑声很大,我绝不可能听错。
凝视了好一会儿,那具尸体在水中不断的翻滚着,不时有碎肉从他身上被剥离,除此之外没有什么发现,可那个声音是哪里发出来的?
带着疑惑我走出浴室,包子他们现在已经好多了,几个警察围成一圈焦躁的抽着烟,看我从里面走出来,包子忙招呼我:“二哥,情况怎么样?兄弟们现在都不敢进去,法医还要等一会儿才能到。”
我皱了皱眉,这些法医真够懒散的:“马上封锁现场,迅速查一下当时一起洗浴的都是什么人……尽量把浴池的水放了吧,再这么下去,恐怕人都要被煮化了。”
包子冲后面的几个警察说道:“按我哥说的做,快去。”
警察们巴不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一个个跑的贼快。
“又是一起凶杀案。”我捏了捏额头,在浴室中待得太久,有些头疼。
包子吃惊的问道:“还是凶杀案?这已经是第二起了,局里十分重视这个案子,上次的案子凶手虽然抓到了,但是幕后的人还没有音讯。”
“具体情况不好说,还需要把尸体打捞出来,尽快做了尸检,看看死者的死因。”
包子小声的问道:“不是烫死的?”
我瞪了他一眼:“一个大活人,能烫死在浴池里?”
就在这时候,突然从外面冲出来几名武警,我还在惊讶中,他们已经扑了过来直接把我摁倒在地上。
包子愣了一下,忙出来劝阻:“你们这是干什么,自己人,自己人!”
我刚要反抗,后背就挨了一下子,脑子轰的一声,天旋地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一个凶狠的声音我耳边响起:“不许动,我们怀疑你与前天的凶杀案有关,现在你已经被捕了!”
“你们真的认错人了!”包子还在争辩。
另一个声音响起:“嫌疑人男性,身高一米八一,颇为强壮,淡黄色短发,肤色铀白,长相冷峻,桃花眼,瞳孔深邃迷离,身份确认完毕,就是那凌!”
“带走!”
这时候我已经缓过来点神儿,就要起身跟他们争辩,后脑勺顿时又挨了一下子,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眼前一团白光刺的睁不开眼睛,极力用手挡住那团光,才发现身边漆黑一片,只有一盏高强度的台灯在我面前。
我很熟悉这个场面,是审讯室里的灯光。
“那凌,代号二狗,25岁,身高一米八一,文化程度本科,曾服役于某部队1583侦察连,后特招进特种部队狼牙特战队,尖刀成员,开除军籍后,在北台日报社担任法制专栏记者,独子,家里有一个父亲,失踪于三天之前,两天前我们在你家中发现一具女性头颅男性尸体,说说吧,你是怎么做的案。”一个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
我抬起头躲过刺眼的强光,面前坐着一名军人,上尉军衔,国字脸上斜插着一对浓郁的眉毛,嘴唇厚而发黑,他正紧皱着眉头盯着我。
“为什么……抓我。”刚一开口,我发现自己的嗓子有些干裂,声音都在颤抖。
国字脸似乎觉得我在害怕:“你不用害怕,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道理不用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