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觉着有什么危险。现在是法治社会,不是什么事情都要像杜云森这件事那样需要流血。”顾佳期振振有词的回应,“凡事要讲证据,我去那边,也是想看看陆成渊他们兄妹二人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
裴莫行的目光更深了几分。
顾佳期错开他的眼神,却没避开正好放在碗中的菜,裴莫行做菜油不算多,但她的目光正好落在绿叶的油点上,那一刻呕吐的反胃感再度袭了上来,她慌忙放下筷子,拼命的顺着自己的胃,总算是将那股子劲给强行按了回去。
顾佳期摇头,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没事,我就是没什么胃口,一回来就看见杜云森血淋淋的样子,吓到了。”
顾佳期快恨死沈临北了,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又被他算计上了。
和裴莫行这样住几天,她怀孕的反应怎么可能不让他发现?她怎么可能隐瞒得住这个消息?
“晚上你去隔壁小房间休息,我会把房间收拾好。”顾佳期有气无力的站起身,想吃饭,可是一吃就会吐令她实在无力。
结果刚站起身要越过裴莫行,就被他伸手抓住,从后头揽住了她的腰,“佳期,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陌生么?”
顾佳期双眸微闪,好半天她才回答,“那你想怎样?我们都离了婚了。”
裴莫行不松手,顾佳期能听见他在耳畔那略带沉重的呼吸声:“裴莫行,你身上好臭。”
裴莫行这才松开了她。
顾佳期借机逃开几步,然后钻进了自己的卧室,“我先去洗澡,洗完澡给你收拾房间。”
在过去的那些时间里,他真的伤害了顾佳期太多次。
即便想挽回,也只能慢慢来。
裴莫行回身看了眼没怎么动的一桌子菜,再看看顾佳期那只吃了几口的碗,眼神又是暗了暗。
顾佳期洗完澡以后就进屋子里去做一些冥想。
自从她住院保胎了两周,她倒是养成了一点习惯,比如说盘腿坐在房间里,静静的去冥想一些白天的经历,深呼吸,再放松,深呼吸,又放松,白天很多的画面在脑子里渐渐如同电影一样的开始播放。/
好久了,她都没有听见谁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只是一个人在屋子里这样待着。
也或者正是因为这种过于生活化的嘈杂,令顾佳期根本安静不下来,最后她选择了放弃,直接下床,推开门走了出去。
裴莫行似乎在卫生间里,可她居然听出了幻听?顾佳期甩了甩头,发现桌上的饭菜已经收了,厨房也收拾的干干净净,难怪刚才他走来走去的。
顾佳期刚要去厨房摸空煮根玉米饱腹,忽然间听见卫生间里传来一声闷哼。
那声音听起来极为痛苦,这令她的脚步微滞,裴莫行怎么了?
难不成……难不成是杜唯真派人……
顾佳期也顾不得什么矜持,赶紧上前,一把推开卫生间的门,“你没事吧?”
话刚出口,她就愣在那里。
顾佳期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花。
她结结巴巴的说:“我、我……”
裴莫行见她进来,似是微微松了口气,“你过来帮个忙。”
“你流,我帮什么忙?”顾佳期瞬间气红了脸,刚要摔上卫生间的门让裴莫行自己解决,就听见他很是无奈的回答,“帮我上药。”
顾佳期刚后退几步,手也仅仅是刚搭上门把手,便忽地一愣,上药?“药呢,我帮你擦。不过能不能先用浴巾围上下头。”
虽然她和裴莫行不是第一次这样赤忱相见,甚至可以说有一点时间,每天晚上都要做过才肯睡觉,但毕竟已经不是夫妻,她也自问没办法忽略那非常明显的肿胀,脸皮薄的简直想要钻到地洞里去。
裴莫行接过她给的浴巾,闷不吭声的围上,又很听话的跟在她身后出去。
“你趴下。”顾佳期没有注意到,自己在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温柔了很多。
裴莫行趴下,将线条完美的背部呈现在她的眼底,顾佳期脸又红了红,垂眸看了眼上药的方法。
“既然明知道会有危险,为什么都不避让一下?”顾佳期不忍看他背上那错落的伤,怕看一眼自己就会心软,可实际上她的确已经心软,说话的口气都变得温柔了许多。
裴莫行侧头看她,只那么一眼便又收回目光,“如果不付出一点代价,怎么揪出现在的这些事端。”
顾佳期下手忽然间重了点,引来裴莫行的一声闷哼。
也或者是这种类似于小报复的行为给顾佳期带来点愉悦感,她勾起唇角自言自语说:“这下你腰也不好了吧。”
让他总说她腰不好。
可是话刚落音,顾佳期就瞬间失语,她怎么会说出这么有联想力的话呢?关键她自己刚说完就开始联想起来,这也太羞人了。
那一刻的恼羞成怒令顾佳期直接推了一把裴莫行,起身就要往房间里走。
顾佳期眼睛有一点湿润,如果说以前她还是不懂,可现在,即便再迟钝的人,也能听懂裴莫行的那些话。
裴莫行是个行事雷厉风行的男人,甚至于做很多事情,理性大过于感性,所以他才可以在当初那么迟疑的时候,却还是狠下心来颠覆了整个裴氏,却也彻底销毁了她对他的信任。
也许那个时候裴莫行并没有将感情放在什么样的位置,也或许那个时候裴莫行并没有意识到她对他的意义,更重要的,他将任轻盈放在了更重要的位置,笃定心思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