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她吃力的迈着腿捡起了地上的长裙,慌乱的套在了自己的身上。
客厅里,安梅扑在沙发上哭泣的很伤心,沈临北坐在当初爸爸的位置上,脸上冰冷如霜,一声不发。
“大哥,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又何必这样。其实安阿姨也不容易,毕竟她照顾了爸爸这么多年,还有迎禾,那丫头多讨人喜欢,你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吗?”沈林修站在沈临北的身旁,一脸的焦急,他时而低头看着大哥,时而担心的望一眼安梅。
沈迎禾缓步走下台阶,脸上带着稍许的潮红,尽管不想露面,总不能看着母亲不管吧。
“对不起,是我的错,请不要责备我的母亲。”
三人抬头皆是一愣,各自精彩表情。
“咳咳……”沈林修一改往日的亲热,尴尬的避开了沈迎禾的目光。转身去了一个安静的地方坐下,而安梅却显得十分激动。
“对!临北你恨我我可以接受,难道你也要把迎禾赶出门吗?”
沈迎禾顿时呆若木鸡,“赶出去……”她嘴里弱弱的重复了一边,接着瞬间把目光移到了沈临北的脸上。
“我没说让她走,她不是破坏沈家家庭的小三,当然可以留下。但是你……”沈临北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几步走到了安梅的面前。客厅的气氛一下子紧张了起来,沈临北眼睛一眯,竟露出了一丝凶险。
“你以为你可以安心的一辈子住在这里吗?爸爸走了,你还有什么脸面留下来?如果不是你,我和林修就不会变成别人的笑柄,如果不是你这个家……”沈临北激动的手臂微微颤抖了起来。
“哥……”
“你闭嘴!”沈临北怒瞪沈林修,显得有些歇斯底里。许久他仰起头,像是在平息着自己的情绪。
“原来,沈临北。”沈迎禾的语气冷清,声音也微微的颤抖着,“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布下的局,原来你说的偿还不过是发泄而已。可惜我……”沈迎禾自顾自的浅笑,眸子里染红了一片。
沈临北转过头来,跟沈迎禾的目光重叠在了一起,“你只是为了我说的补偿?”
“那难道还有什么?不就是补偿!”沈迎禾倔强的咬紧牙,心口处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那你也给我滚!带着她一起滚出去!”“妈,这个地方我们不呆也罢。我就不信了,我沈迎禾不靠他沈临北,就养不了自己的妈!”
“迎禾……”安梅摇着头,想要挣托沈迎禾的手臂,她另一只手抓上沈临北,“临北,你不要听迎禾的,她还是个孩子。是!都是阿姨的错,阿姨对不起你对不起林修对不起这个家,但是这么多年我对沈家付出的不少,而且你也知道迎禾她刚刚考上大学,你让我们母女俩怎么……”
沈临北根本没有理睬安梅的话,他只是气势汹汹的盯着沈迎禾的眼睛,沈迎禾亦然。
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难道都是为了报复吗?沈迎禾本以为那不过是沈临北给她们母女的一个台阶,而且是包含着爱意的。
她甘心情愿付出身体,难道只是为了还债吗?真的当沈临北是什么女人都愿意碰的花花子弟?
没人解释,各自心伤。
一边坐着的沈林修张了张嘴,最终又闭了回去。如果不是前一晚,他真的会不惜一切为这母女求情,但是即便能留下来,这家里的味道似乎也变了,只因为沈迎禾这个女人。
“妈!”沈迎禾尖叫一声,人也跟着慌乱起来,沈临北和沈林修皆一怔,眼看着安梅身体一软,人就颓废着晕倒在了沙发前的地上,啪!安梅抓着沈临北的手臂一沉,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闷闷的一声。
“沈临北,你如意了。你放心,我会尽快带着我妈搬出去的。”沈迎禾丢下一句,吃力的用肩膀顶起地上的安梅,一步一步,双腿颤抖着朝二楼的方向走去。
安梅吃过药,静静的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如同一张纸。沈迎禾只是看了一眼,就激动的把目光紧忙别去了窗外,呼……呼……
“忍住,一定要忍住。后天就是大学开学的日子,一切又是新的开始。”沈迎禾自言自语着起身,在安梅的房间里乱转了起来。
学费怎么办?他们要搬到哪里去?
一个刚刚高中毕业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钱,就连母亲在这个家里,估计除了吃穿用度,也应该没什么积蓄。沈迎禾知道,现在根本不是伤心的时候,在生存的面前,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目光到处游离,最终落在了母亲的梳妆台上。沈迎禾几步走过去,抽屉一拉,一个精致的礼盒静静的摆在里边。
这是当年安梅走进沈家的时候,沈厚德送她的礼物。沈迎禾摩挲着手里的一块通透翠绿的玉牌,目光里闪烁不定。她知道安梅对这块玉牌很是珍惜,以至于多年来都不舍得带在身上,只是放在这里偶尔拿出来看看,沈迎禾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她再次把玉牌塞进盒子里,重重的合上了抽屉。转身离开了母亲的房间。
一下午的折腾,沈迎禾把自己的房间翻了个底朝上,最终身体一软,瘫坐在了床边的地毯上。
“穷死了,怎么办。”沈迎禾望着身边很小的一堆东西,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就绝望的垂下了肩膀。
手表、背包、几件小巧的首饰还有她全部的零花钱,沈迎禾粗略一算,就算那些旧东西都能卖出去,加起来也只有两千块钱。现如今两千块钱够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