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炎言辞犀利,丝毫不给烈家众人留半分脸面。
但,最让烈罡感到难堪的是,唐炎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烈家竟然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哪怕反驳一句。
不成器啊……
“烈家的人也太怂了吧。”
“好歹是五大灵族之一,被人这样骂,竟然还能当龟蛋,真是笑死人了。”
“还是唐炎够豪气,药谷长老啊,说劈就劈了,啧啧。”
听着那些家族的议论声,烈罡只觉无比的憋屈。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目光从烈家一众子弟身上掠过,却无一人抬头看他一眼。
“难道,我烈家真就如此不堪?”
烈罡心头生出彷徨,就在灵榜发布之际,他还胸怀激荡,放言烈家儿郎如虎。当时的豪壮,现在回想起来,却是那么的可笑。
正失神四顾,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烈罡眼帘。
“破儿!”
望着那道孑然屹立的身影,烈罡黯然的脸庞,猛地浮现出一抹神采。
和烈家那些养尊处优、只知享乐的子弟不同,烈破从小就表现出超乎常人的刻苦。只不过,由于烈破只是他和一个婢女生的种,是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但出乎烈罡意料的是,这个最不让他看好的儿子,竟然登上了人杰榜,成为北灵界三千最强王阶之一。
在烈罡看来,烈破能上榜,主要还是身染魔血的缘故。这一点也让烈罡生出犹豫,到底要不要将烈破带回家族。直到此时,烈罡才终于下定决心,要让烈破回到烈家。
要知道,五大灵族、十大家族,年轻一辈中实力最强的苏如烟,也仅仅是天骄榜榜首而已,而烈破却直追老一辈强者,名列人杰榜。他的光芒,足以掩盖住其他烈家子弟的不堪。
“看来回去要跟那几个婆娘好好说说,别让她们再为难破儿母子了。”
烈罡想着,望向烈破的目光中,顿时多了几分温情。
另一边,烈破早就发现烈罡在望向他,等看到烈罡的温情流露后,胸腔里猛地涌现出无数复杂的情绪:不甘、怨恨、愤怒……更多的,却是一股扭曲的快意。
从记事以来,别说温情,被烈罡正视看一眼的记忆,都屈指可数。最多的,是在烈破被其他房室的子弟欺负后,烈罡不问青红皂白的呵斥。那些侮辱性的言辞,至今仍犹在耳。
“破儿……”
一道无比陌生的呼唤,在耳畔响起,如同锋利的刀剑,将烈破的铁石心肠割得鲜血淋淋。
“破儿,为父知道,这些年来亏待了你和你娘,但你也要体量我啊。烈家偌大的家业,上上下下都需要打理,光是这些就已经让我心力憔悴,无暇顾及其他事,这些,你能明白吗?”
烈罡说着,硬是挤出了两滴泪水,和着脸上的鲜血,看上去倒是颇令人动容。
“破儿,你回来吧,我以后会好好待你们娘俩的。”
听着烈罡口中一声接一声响起的“破儿”,烈破不由陷入了挣扎。血浓于水,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就算他再如何不想承认,他和烈罡,始终是父子。
“破儿,现在烈家被外人折辱,身为烈家的子弟,你有义务站出来!只要你肯出手教训唐炎,为父答应你,回去后会跟你大娘和二娘商量,让你以后也能进烈家祖祠祭拜先人。”
烈家祖祠……
听到烈罡嘴里蹦出这四个字来,烈破已经有些松动的心肠,再度坚硬起来。
连烈家外姓的管事都能进去的祖祠,身为烈罡亲生骨血的烈破却被挡在了门外。。
那一日,烈破像一条狗一样仓惶离开了那个家族,背负着满腔的恨与屈辱,踏进了葬魔谷,至今已有三年。
这三年里,没人知道烈破是怎样熬下来的。一千多日日夜夜,他忍受魔血噬身的折磨,无数次想过用死亡的方式来解脱,却不敢死。
烈破不怕死,他怕的是他死之后,他那个可怜的娘亲,将在那个冰冷如地狱般的烈家残喘余生。
如今三年过去,烈破不仅成为了王阶强者,更是登上了人杰榜,名扬北灵。但在烈罡眼中,烈破能不能进烈家祖祠,还要跟别人商量?
“烈家祖祠?哈哈,回去之后,我就把祖祠拆掉。”
烈破嘴角咧起一个凄凉而残忍的弧度,望着烈罡,脸上浮现出冷峻的凛冽。
“小畜生,你敢对烈家先人不敬!”
烈逍厉喝一声,话音落下,人已经催动真气向烈破轰杀过去。
只可惜,现在的烈破,早已不是三年前的那个了。
“逍儿,回来!”
烈罡看着烈逍的身影,惊惶出口,同时施展一记烈焰掌,蓄满灵力的一掌朝着烈破狠狠劈去。
“哈哈,烈罡,你就那么怕我杀死他吗?”
烈破口中发出狂放的大笑,任由烈罡的一掌劈在身上,同时探手一抓,提着烈逍的脖子被轰飞出去。
“噗噗”
两道重物坠地的沉闷声,不分先后响起。烈逍还好一些,只是被擦破了一些皮,但烈破生生受了烈罡的一掌,灼热的灵力透过衣衫侵入他的血肉中,将他胸前一大片区域烤成了焦炭。
“我和他同样是你儿子,为什么,为什么!”
烈破口鼻间沁出鲜血,但他却不管不问,只死死地盯住烈罡。
被两道剑一样的目光盯在脸上,烈罡脸庞肌肉隆起,心里却生出无比的恼怒。
“去死吧!”
就在烈罡思索着该如何收场,突然,烈逍大喝一声,裹着灵力的拳头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