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娣上上下下瞧了宝珠好几眼,一叉腰,又哼出一声,“他们都知道!思沛哥还跟表哥商议着去你屋提亲哩!妹妹还说不知道?”
宝珠苦笑一声,“姐姐怎么连我也去怀疑?那样大的事儿,我若真知道,怎么会瞒你?爹娘跟哥哥确实没告诉我,我成日跟你寸步不离,又从哪里知道?”半晌,没忍住红了脸儿问她,“方才说的那话,思沛哥是那样说的?”
招娣这才捂着嘴儿笑出声来,“妹子果然动了春心!”
宝珠恼的作势要走,急的招娣忙去拉她,将听得的话儿前前后后跟宝珠叙了一回。
原来五月中旬麦收过后,贺兰屋又遣了媒婆去陈家一回,王氏早得了润泽跟吴氏的信儿,知道是作妾,早准备了说辞,一番话说的也是合情合理,就这么一个闺女,哪怕嫁个寻常人家,总也是正妻,作妾的事儿,家中实在接受不来。
想他们也是觉着这门亲事必定是要拒了的,索性一家子也就瞒着宝珠没去吭气儿。而润泽自小便极敬重魏元,又与思沛之间一向有些私交,这事便是他告诉魏思沛的。
“他们方才在房中就是商量提亲的事儿,咱哥还叫思沛哥早些出手哩!瞧思沛哥的意思,过些天就回屋跟他爹提哩!”招娣笑的眼睛缩成一条小缝,“咋样,妹子高兴不?”
宝珠呸她一声儿,“表姐偷听人说话不知羞!”一阵风似地就往院子里跑。
刚进院子,便瞧见润泽与思沛齐齐站在廊下说笑,宝珠脚下顿了顿,心头忽然有些难为情起来,并不似往常般跟他打个招呼,一溜烟儿钻进了灶房去。
招娣随后进来,见状哈哈大笑一声,“妹子恼了,正跟我撒气着哩!”
润泽摇头笑叹着,“这丫头,牙尖嘴利,成日还不知让着你妹子?”
陈翠喜从灶房出来,看了看天,笑道:“你们几个也别都杵着,去搬桌椅到院子里去,准备开饭吧!”
招娣朝润泽哼哼两声,一转身往堂屋跑去,她一个人搬着一张大方桌也不觉得累,直嚷嚷着旁人别去碰,那是她的活儿计,即便众人早知道她力气大,瞧见那一幕也直看的咋舌不已。
众人上了桌,半晌还不见宝珠来,陈翠喜便笑着朝灶房里头喊,“这娃儿,快先来吃,都等你着哩,那些个饭后再收拾去!”
宝珠别扭地嗯上一声,心里不知怎的就有些羞恼,撅着嘴跺上几下脚,想了想,还是稍稍理了理发梢,这才勉强挂个笑脸往外走。
陈翠喜先端起了杯,“今个姑打的米酒,大家少喝些不碍事,庆贺五月里咱们铺子生意好!”
招娣插话,“下月生意好了还庆祝,下下月还庆祝!”
宝珠舅立即瞪她一眼,“忒没出息!成日惦记着在你姑屋吃!”
陈翠喜哈哈笑着拍她一下,“小娃儿们都爱凑个热闹。”
见他们笑的开心,宝珠也端起杯子来跟她姑碰上一下,说是铺子生意好,多亏了大家伙一块努力。
一转脸,便与魏思沛的目光对了个睁着,见他神色如常,宝珠也收起了忸怩心思,笑道:“也感谢思沛哥常来铺子帮咱们的忙!”
他小抿一口,淡淡叮嘱着:“少喝些,先吃些菜垫垫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