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车一路驶进城西一处僻静的巷子,魏思沛背着一个大药篓子站在巷子口朝他们招招手,缓步跑上前儿,一个跳跃上了板车,笑嘻嘻去瞧宝珠,“回屋几天儿?”
宝珠笑道:“算上今个在屋呆个四天。”
润泽伸出一只胳膊去拍他,“忙活了大半年,你也该好好歇上个几天儿。”
魏思沛笑笑,“忙惯了倒也闲不住,只这一回到了冬至,还是回屋陪爹过个节。”又笑问:“学里也该放了假休吧?”
润泽点个头,“冬至歇着五天儿。”
他妹子跟思沛两个虽未成亲,可他早已将魏思沛当做了妹夫,这会儿便又关心起医馆近来的生意。
医馆开在那样偏僻的地方,原本生意很是清淡,可他看病看的好,遇上贫苦老百姓还时常免个药钱儿,前后也就一个来月的功夫,名头便传遍了县里,现如今虽说不上人满为患,到底也小有名气。
只这些名气他从不放在心上,这会儿润泽问起,便只说些谦虚的话儿,对外头传的那些个赞誉只字不提,润泽看他一眼,越发对这个妹夫满意起来。
回屋后便将这些说与王氏听,王氏笑笑,没说什么,反倒是陈铁贵乐的砸着嘴儿叹,“知道啥叫虎父无犬子?瞧你魏伯那心肠,思沛娃儿还能差哪去?”话毕,咧一眼润泽,“你们几个也别成日像你妹子似地往钱眼儿里头钻,人家思沛干的那是医病救人的活计,钱儿赚的少些心头踏实!”
“爹!”宝珠撅起嘴,“咋这样说哩?咱们陈记的价儿已经很实惠了,我心头也踏实着!”
良东也笑笑去插话儿,“叔别这样说妹子,铺子成日采购也花着大钱儿,还给大家伙儿开着工钱儿,赚些钱儿也不易。”
王氏笑着提一篮子煮苞谷迈进堂屋,“你爹唬你们哩,在外头还不成日将宝珠挂嘴边儿上?”
宝珠接了苞谷,笑问:“二哥说的哪家姐姐?”
王氏笑吟吟挨着宝珠坐了,拢一拢头发,“这回可是你姥姥村儿人,你姥姥老早就瞅上他家的,前头得了信儿便在中间儿做了一回牵线人,前些个媒婆刚来过一回。”她笑着比划出一个数,“那姑娘排行老五,是老末。”
宝珠点个头,问:“那不是顶好,二哥成了亲,屋里又多了个嫂子哩!”
王氏叹一声儿,“人是本分勤快的,也就是屋里差了些,她屋四个闺女儿,她上头三个姐姐一个哥,也就是三个姐姐相继嫁了人,屋里这些年才能好些呢,早先还不如咱屋。”顿了顿,抬眼问润泽几个,“你们几个瞧着这门亲怎样?”
男人们沉默着组织着话语,反倒是后脚进门的吴氏接口便说:“只要是个规矩懂礼的,我瞧着倒没什么不好。”
王氏笑笑,“你说的也在理,当大嫂的左右也是为了弟弟好。”半晌,又叹,“润泽如今县里有了差事,宝珠也不差,跟思沛两个又是从小一块长大得,到了润生,娘可得好生把把关,润生自小老实,对方姑娘最好也是个实在姑娘。”
吴氏便笑,“娘说的是,只要是个好姑娘,屋里穷些怕什么?说句难听些的,娘别见怪,咱屋原先不也穷过?”
王氏也不生气,当着儿女的面儿也不说假话儿虚话儿,“话是这样说没错,当娘的总是格外心疼着自个儿女,亲事说到了自个头上,总也盼着对方屋里条件好些。”想起什么,摇头轻笑,“当年娘去你屋里提亲,倒也没少遭亲家公白眼儿哩。”
吴氏抿嘴儿笑,“都这时候了,娘还提那事儿做什么?”
(蝈蝈家今天下午3点停电啦,刚才来电,因此晚了一小时发文,明天起还是老时间4点半,大家周末愉快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