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唯一从惊愕中回过神来,调整好坐姿。
外面的空气比里边新鲜许多。
庭院里竖起的音乐喷泉在强烈的光线下熠熠生辉,随着节奏感强的钢琴声pēn_shè出各种形状。
江唯一望向远处,孤鹰仍带着手下们搬运军火。
“怎么,想玩枪么?”项御天在她面前坐下,顺着她的视线瞥了一眼。
“不想。”
她从来就不喜欢玩枪。
江唯一低下眸,看着自己的手被项御天隔着长形餐桌握过去,眸光黯了黯,忍不住问道,“项御天,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问。”项御天托起她的手,眼神专注地观察着。
大概又在检查她的指甲是不是长了。
“你这么明目张胆,军火你碰、毒品你也碰,夜店、夜总会的生意你也有所经营,你走着旁门左道,就不怕有一天会掉入深渊?”
江唯一注视着他的脸问道。
就像他为她拍的照片,永远地站在铁窗里边。
他就没有想过有那样的下场?
“怕?”
项御天对这个问题嗤之以鼻,视线从她的手转移到她的脸上,他唇边的冷笑逐渐转淡,若有所思地道,“或许,我现在开始怕了。”
他的目光始终在她身上,灼热得仿佛要烧起来一样。
“……”
江唯一怔了两秒,才恍然明白他的意思。
因为她,他开始怕了?
“渺渺,如果我真得有一天一败涂地,落到狗都不理的下场。”项御天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顿了顿,才继续说道,“你会为我伤心么?”
这是第一次,她听到项御天的语气是那么不确定。
他一向是个可以把疑问句说得和陈述句一样的霸道物种。
“……”
江唯一沉默了,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有这么难回答?”
她的静默刺痛了他。
像一把尖刀划过他的胸口。
“对不起,没到那一天,我不知道。”江唯一诚实作答。
到那一天,她该为世界上少了一个坏人开心,还是为少了一个惦记她十几年的男人难过?
“也对。”项御天笑了笑,唇边的笑容并没有多少弧度,手抓紧她的手,“说不定,我项御天一生一世都是巅峰。”
他不会从悬崖摔下来。
“……”
江唯一默然。
“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一定让你记住我项御天这个男人记到下辈子去。”项御天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肯定。”
“是么?”
记到下辈子去?
她不懂他哪来的自信。
一群穿着蓝白色相间女仆装的女仆朝他们走过来,为首的是芊芊,每人双手都托着纸箱。
“项少,东西到了。”
芊芊将纸箱搁到餐桌上,其余女仆也跟着放下。
“下去。”项御天甩手。
“是,项少。”芊芊暗暗朝江唯一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和其她女仆一起离开。
加什么油?
江唯一莫名,项御天将纸箱直接倒扣在餐桌上。
里边的东西洒了一桌子。
然后江唯一刹那间便明白芊芊让她加什么油了……
一桌子的验孕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