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楠摇头,“父亲,不要丢下我,不要不要……”
以前,她总是调皮,南镛却从不责备。
哪怕她跟其他所有洛城的大家闺秀都不一样,选了一条最难走的职业之路,南镛也不曾责备她半句。
老人唯一的心愿,便是想看着她早点结婚,有个疼她如疼自己眼珠子一样的男人好好地照顾着自己的掌上明珠。
可此刻看来,这些心愿,都已经无法再亲眼看到了……
南楠隐忍许久,终于再也忍不住,扑通地跪在了南镛面前……
“以后好好侍奉公婆,相夫教子……”
南镛说完最后一句话,狠心地拿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走入了旁边的铁门。
咣当一声,震在了心口之上。
南楠无力地跌坐在地,放声恸哭……
曹营从门口无声而出,再多安慰的话语也已经显得多余……
他没有想到事实会是如此,就连顾云臣,恐怕也没有想到。
上前慢慢扶起南楠,“南小姐……请顺变……”
南楠一把反扣住他的手,如抓住一块救命的浮木一样……
“顾云臣在哪里?我要立刻见到他……我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们……”
曹营别过眼不忍再看,“阁下……他今天有国外的访客,恐怕……”
南楠摇头,“我不信,我现在去找他……”
南楠松开他的手,不顾曹营在身后的叫喊,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跑出看守所,意外地看到了停在门口那一辆黑色的加长轿车。
全国独一无二,唯一的那一辆……
她疯了一样狂奔而去,拉开车门还来不及将里面的人看清楚,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顾云臣,我求求你……救救我父亲……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我求你……”
“南小姐,这个礼行得,是不是有点大了?”
眼前的女子乌发雪肤,绛色红唇,一袭红裙似火,低哑的声音里透着几分不经意。
南楠全身僵硬了一下,那红裙如泼天火焰,却灼伤了她的眼……
“宋蔷薇……”
女子往前微微俯身,露出半个****,“真讨厌,人人都以为我是蔷薇,怎么就只有顾云臣不这么觉得?”
南楠张嘴,喉咙却发痛得厉害,没多说一个字都像是在吞鱼刺,“你……你不是……”
她怎么会是低眉顺眼的宋蔷薇?
这个女人……只是和宋蔷薇有几分相似罢了。
但单凭那气势,她也不是宋蔷薇。
女人抬手,一把将跪在地上的南楠拉了上车,不管不顾地合上车门,沉声吩咐司机,“开车……”
曹营匆匆出来只看到南楠的身影在车门边一晃,想要追上去,却已经来不及!
他连忙掏出电话拨了过去,接电话却是顾云臣的另外一位助理……
“曹助,阁下在进午餐,国宴,不方便打扰……”
车子平稳地滑进了车流之中,前排和后排之间的挡板被女人升起,女人看着脸色惨白的南楠,嗤笑一声……
“顾云臣的品味真是每况愈下了。以前爱的到底是个大家闺秀,现在呢?阶下囚的女儿?”
南楠如被刺到,狠然抬眸扫了她一眼,“滚!”
女人已经摁下了中控锁,车门瞬间被锁死,成为一道摆设。
车内的一切都是黑色,这辆车的确是顾云臣的,而眼前的这个女人,这张脸……
对面的女人翘起二郎腿,闲散扣了扣自己手中的指甲……
那指甲做得极其精致,却是妖妖调调的黑色。
南楠忍住心口的恶心感,将头偏到一边,将唇抿成紧合的蚌,一言不发。
女人眼里闪过几丝玩味,像极了一个野猫,遇见了瞎耗子的野猫。
南楠也不发问,更不去看窗外的路……
反正已经到了这个境地,她飘零如浮萍,还能再如何糟糕?
家没了,去哪儿,都无所谓。
她静静坐着,如提线木偶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车子似乎在往郊区驶去,女人也终于按捺不住自己先开了口……
“我姓宋……”
南楠连眼睑都没有掀开一下,似没听到一般。
女人倒是笑了,“看来你真是对蔷薇一点愧疚都没有,此时此刻也还能镇定下来。”
南楠视线一片,潋回一点辉光,“对她愧疚与否,都与你无关。我该还的,已经都还了……”
女人听到那一句该还的都还了,突然不可遏制地朗笑了一声……
“南小姐真是算得精明,只可惜……你这辈子都还不完!”
那最后一句话说得笃定极了,就像一把早已磨光的刀剑,只等机会一到,便将南楠凌迟!
可谁知她依旧是头也不回……
从看守所里踏出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在无所求。
女人像是被气到,刚开始还愠怒了一下,随后又是凉薄地一笑,“南小姐……我叫宋牡丹。”
牡丹,蔷薇,不难猜出她和宋蔷薇的关系。
可南楠已经丝毫没有任何的兴趣。
车里安静得如同坟场一样,谁也没有说话。
呼吸声交叠,却如同死了一般。
车子很快到了山顶别墅,宋牡丹将南楠一把扯了出来,手腕一转,只想那白色的欧式大门……
“这里是顾云臣以前准备好来送给蔷薇的新婚礼物,你觉得,现在这里会是谁在住?”
南楠抬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