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品加工厂外围,两百米开外的小房子旁,李大洪神色严肃地将背上和手上的两袋玉米放在车上,停下来喘口气。
“队长,怎么办?”一个壮硕的小伙子问道。
李大洪道:“粮食够了,上车!”
“另一队怎么办?”小伙子指了指后边的厂房,那里的声音嘈杂之极,大部分都是行尸的声音,隐隐夹杂着几声求救。
“嗯?”李大洪冷眼看了看他,随即神色稍缓,解释道:“我们已经失去了两个人,没有多余的力量再冲进食品厂,眼下我们的唯一任务是把这些口粮安全运回救助站里!”
“咱们救助站人本来就不多,万一他们还活着呢!”小伙子道,“咱们不是还有两挺机枪吗,能救一个算一个吧!”
李大洪脸色阴沉,当先上了车:“走。”
小伙子不甘心道:“队长!”
“你他娘的算老几!队长的命令听不明白?!”一个中年人在小伙子脑门上猛拍一下,连威胁带比划地轰他上了车,然后小声地告诫他,“逞什么**能,他们只能自求多福了,活着最好,死了你也救不出来,还能少十张嘴吃饭!”
小伙子一愣:“卢叔,那可是十条人命!咱们救助站不是说尽可能救下每一个人吗!”
中年大汉发动卡车,此时一抬手又给小伙子一巴掌,愤怒地骂道:“还他娘的顶嘴!救助站是要人越多越好,可是新来的人要是不听话的话,哼……上头的事,你别瞎掺和……”
小伙子一愣,低声咕哝着:“这世界还分什么上头下头的……给我俩人都能成立个省政府……”
卡车轰鸣启动,再往后就听不清了。
二愣子在那最后一辆车上的副驾驶上,对于刚才的一幕他看地非常清楚,说实话,他跟大胡子等人也有过交情,互相还救过性命,只是他选择了不同的路,对其他几人有了一丝同情,随即脸色一沉,带上帽子,低着头摩挲起枪托来。
与此同时,救助站里的人开始惊慌起来,大楼后边的湖水里跑进了行尸!政府大楼尽管三面环水,为了安全,还是不允许人们私自到湖边取水,只是特定的时间才可以取水,而且需要有男人陪同。
原本几个妇人在湖边洗衣服,甚至有几个孩子在钓鱼,还真逮着了几条小鱼,看起来一切安静祥和的很,谁知水里突然钻出了行尸,咬住了一个孩童!
众人立刻退回大楼,围绕这个孩子的生存问题争论不休,以往的经验告诉大家,一旦被行尸咬伤后果是致命性的!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手段,只能眼睁睁看着被咬之人停止呼吸,然后渐渐变异成行尸!
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人间惨剧……
这个小男孩子只有八岁,平日里特别讨人喜欢,父母在灾变之日丧生,只有一个爷爷,爷孙俩相依为命,本来想给爷爷改善伙食的,谁曾想发生这等意外。
“娃娃……”
小男孩被背进了房间,爷爷听力不好,初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现在也是懵懵懂懂,可是此刻见自己的孙儿受伤,急慌慌地走上前去,可是老爷爷脚步蹒跚,险些跌倒,幸被人扶住。
“快杀了他!要不然大家都完蛋!”一人举起刀发狂般冲了进来。
“不行!他还没死!”一个大汉拦住了冲动之人,将他拽了出去。
有人想要告知爷爷,却被拉住,那人恍然,一个老人家到底还要承受何种生离死别?众人黯然,默默退出房间。
“都散了吧,此事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龚涛摆了摆手,心情也很低落,随即碰到一个迎面疾走的下属,耳语几句之后,看了看那爷孙俩,又是一番吩咐,叫了几个人向外走去。
可可站在最外面,眼睛红红的,她已经听说了他们如何去对付那个孩子,她想阻止,可是她阻止不了,太多事她都阻止不了,否则她的爸爸妈妈也不会……
残忍一点并不会让人更快乐,她想离开这个残酷的世界。
很多人说的道理她懂,可是每一次面对都很困难,她一直都在面对,勇敢和坚强。
了,还有那个有趣的胖子,为什么他们去了那么大半天还没有回来,可可不由得担心起来,心想等他们回来一定要让他们好好教自己枪法,如果枪法好的话下次就能帮他们了。
龚涛带着几个人又来到了大楼后的湖边,他看见那湖面上,两只小船缓缓飘来,其中一只船是空的,另一只船上有驾驶员,碎了半边脸的驾驶员。
……
“进去!”
冰窖厂的二楼,两边的行尸呈半圆形包围过去,将陈言等人围在一处,无路可退。就近只有一间房子,里面只有一个小小的钢筋窗户,结实的很,几人只能硬着头皮进去,能撑一刻就是赚了。
最后面的小矛嘭一声把身体抵在门上,暂时隔开了汹涌而来的行尸。眼见房门咣咣作响,胖子和齐小虎也用身体抵住了门,互相哼了一声。
两队人迅速交流了一下眼神,俱知情况危急,佳佳说对面的楼梯早被封死了,而且有行尸把守,根本没法下去。
“妈的,谁出的馊主意,上二楼来找死啊!”齐小虎骂道,又四下里看看房间,更是愤怒,“他娘的谁设计的房间,弄个又高又小的破窗户!差点以为老子还在牢……”
齐小虎忽地闭口不语,屋里光线本就昏暗,他用手电四处一照,发觉大家也没在意他,大都面带惊慌各有心事,不由冷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