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琬自知惹了大祸,不等君父责怪立刻跑过去跪在地上假装自责地抽泣着:“君父息怒,是小妹一再求我,让我把他带到沁月台。她是想亲手谈琴给君父听,所以才不得已这么做的。”
她看向诡计多端的长姐,无声苦笑,也不去辩解。以她现在的处境,又怎么去辩解,何况她还是个“哑巴”。
唐候沉吟着不说话,隐隐迎面飘来的白芷香让他有些恍惚。君夫人当机立断,抢在前面发话:“剪兮呢?还不快去把小翁主送回去!小心冲撞了君上!”
不出她所料,望了一眼刘彧,与他擦肩缓缓步下云台。对着高高在上的君父俯身一拜,就要走下沁月台。身后响起唐候的声音:“既然来了就留下来吧!”
双脚僵在原地,开始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现在,难道君父不厌弃她了吗?身边的宫婢看了看君夫人的眼色,引领她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文絮在众人的注目下落座,很久没在公众场合露面的她有些不自在,眼睛只盯着素色的衣摆。
君夫人用眼神催促着文琬入席,她随口扯的谎话,竟然成了让“灾星”留下来的因由。生怕母亲责备,不由得羞红了脸,刚才的戾气不见踪影。窘迫之余,还在强装翁主该有的姿态。
“刘旭之果然博学,没想到音律上也颇为精通。”邓司徒的目光反而投向刚落座的刘彧身上。
刘彧谦卑地微低下头:“只是略懂一二。”
却将有幸听过顺安翁主抚琴的一段曾经隐去。
唐候听着他们你来我往的客套话,轻咳一声:“今晚还有关于朝中官员任命的事情要宣布。司徒、司农、司马三个要职之中,唯有司马空缺三年之久。闻得刘彧虽出身书门之家,却从小熟读兵法,所以孤正式任命刘彧担任司马一职。”
唐国本不设丞相之位,在李司马一族惨遭灭门后,为了权衡前朝势力以防君夫人的兄长邓司徒一人独大,亲自提拔李司马门生刘冉为丞相、刘冉之子刘彧为司马。
这样大刀阔斧的改革、果断大胆的任命。恰恰说明了唐侯取代郕王的决心。
而邓司徒也不如从前一样反对替代郕王的主张,没有李氏相抗,还不是他一人独大?就算刘冉担任丞相如何?他的儿子手掌兵权又如何?在前朝没有根基,怎么取代他的位置!
文絮依旧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着前朝的变化,表面上平静如水。心里思忖着,他的父亲刘冉是外公的门生,难怪当年他会出手相救。如果
刘冉能念及当初是外公举荐他入朝为官,那么她就多了一股对抗邓司徒和君夫人的力量。
刘彧生性淡泊名利,本不愿因为官职束缚。奈何父亲听了这个消息喜出望外,抢在他前面领旨谢恩。
所有人都恭贺刘彧,仕途才开始就高居司马之位。他虽然心里不喜欢,表面上还是沉稳着微笑回应。
文琬更是高兴,因为有了足够高的地位和背景,他才有资格娶她为妻,成为国君的女婿。